第264章崩溃的破军
反正李灼光也包了一层楼下来,也不缺段誉一间房。在他的极力要求下,就让他在客栈住下了。
夜里,破军睁开了眼睛,悄悄坐起身,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摊开了自己的行李。之前看李灼光付款,她就知道,这里也是用的金银结账。
她拿出了几锭银子,收了起来。看了看挂在墙边的盔甲,犹豫了一下,只是解下匕首插入靴子里,便出了房间。
破军作为新旅客,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在她出门时便惊醒了许多人。但只道她是去方便,便没有管她。反正在这里,她要是火力全开,也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作为姑苏城最豪华的客栈,晚上也是有门房值夜的。破军推了推那倚靠在偏门上,正一点一点打着瞌睡的小二,将他推醒。
小二一睁眼,就看见了破军,连忙问候道:“小公子,有何吩咐。”
破军咽了口唾沫,深吸了一口气,装作熟稔的样子说道:“你……你们这儿的窑子在哪儿?”
小二嘴角抽了抽,但是作为一个有职业素养的小二,他并没有笑出声,他并不是嘲笑破军深夜逛窑子这种事。
毕竟“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寒山寺供奉的是谁?寒山子与拾得两尊罗汉,在后世,祂们是“喜神”和“爱神”。
至于,现下,祂们统一被归类为欢喜佛。连城外的山寺都供奉的欢喜佛,这城内的风俗……
所以小二也只是看到一只童子鸡想要避开大人尝尝肉味儿,却又装模作样,感到有些有趣罢了。
这个小二也是迎来送往贯了,略一回忆,便详细的给破军介绍了姑苏城内几家比较出名的青楼楚馆的位置。
破军记下位置,便要离去。临走时,小二还是好心地说了一句:“小公子可以找稍微年长些的姑娘,年长的姑娘会疼人。”
破军也不回话,只是慌张地摆了摆手,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第二日,李灼光他们洗漱后,便出房间准备用早餐。一下楼,就在二楼用餐的地方看见破军。只见她也未像往常一样,披着盔甲,大大喇喇地坐在桌边。
而是躲在角落缩成一团,整个身子挤进椅子里,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直愣愣地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她身边的桌子上,还有一卷图册以及一面铜镜。李灼光好奇的走了过去,拿起了桌上的图册翻看了起来:“呵,《春宵秘戏图》?你还喜欢看这玩意儿?改天我给伱带点儿更劲爆的过来。”
李灼光食指在春宫图上点了点,便将春宫图往楼下一扔,图册四散开来铺在了楼下的街道上。他便倚坐在楼上,津津有味地欣赏着楼下的行人路过图册画幅时的神情,或是想看又不敢看的偷感,又或者是掩面匆匆而过的尴尬。
不多时,有两个乞丐四下瞧了瞧,见到那春宫图没人认领,便扑上前去,将地上的春宫图收好,躲进小巷里去了。
在见到春宫图时,李灼光便知道破军为何这幅摸样了。破军之前是看过裸女图的,便是那《北冥神功》。
但是即便是脸皮厚如李秋水,也只是画了自己较为粗糙的裸体画,重点当然还是行功的经脉图。她也不至于将自己的隐秘之处画得分毫毕现。
但是正儿八经的春宫图就不一样了,这玩意儿在这时本来就有教导菜鸡生理卫生的作用,避免有些雏儿,在大婚之日走错道。而破军手上的那一本,又是绘工比较精美的高级货,所以就……
李灼光温和地说道:“不是都和你说了吗?你是女的。”
破军带着哭腔:“但是……但是阿爷他们……”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破军抹了抹眼泪,说道:“记得,我差点儿把你的头给砍下来。”
“滚犊子,我那是在逗你玩儿,我要认真,一拳就能把你打成小饼饼。我是说后面的事。”
“记不清了。”
“当时我问你那按你们那里的军令,要是边军进了女子,会怎样?”
破军面色一僵:“按军令,乱我军心者……当斩。”李灼光又问:“斩谁?”
“先斩女子,再斩……擅自带女子入营者。”
“明白了吧。”
“那阿爷他们和孙将军……”
“既见其生,则不忍见其死。有的时候,见惯生死的人会比常人更明白生命的可贵。反正你们那个什么关,固若金汤,已经很久没有上官来了。
多你一个女孩,只要大家都不说,便糊弄着过吧。”
“那如果……”
“没有如果,既然你已上了我的车,那就不再是凡人了。你们那个世界,最强者也不过全力一击削平一座小山峰而已,你多过几场任务,比他只强不弱。
等你成了天下第一,谁还管你是男是女,你就是货真价实的破将军,破元帅。到时候,你想当权臣当权臣,想当忠臣当忠臣,兴致来了,让皇帝侍寝,他也未必敢拒绝。”
“但是……阿爷他们说我是他们的儿子,我以后要娶好多婆姨,生好多儿子,随他们姓,给他们传宗接代,要是我不能娶婆姨,那……那……”
李灼光摸了摸破军的脑袋:“传宗接代就是为了一直都有后人,让这世上总有人记着自己,如果你能长生久视,有你一直记着他们,他们便算是后继有人了。”
“真的吗?”
“真的。”
破军本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低沉也只是低沉一阵,便又精神了起来。
李灼光看她心情好转,便招呼小二开始上早点。没过一会儿,众人都下来用早饭,又没过一会儿,一位烟视媚行的盛装女子找到了客栈。
破军一见那女子,便直往李灼光身后缩。李灼光见状,拍了拍破军的头,站起身,便迎着那女子去了。
女子当然也看见了破军,见她不想见自己,便也没过去。反正李灼光走过来了,看上去是那小家伙家的大人,找谁都一样。
“你是”
女子也不想其他人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便靠近了李灼光,低声说道:“奴家是惠风阁的妈妈,柳如烟。“
这种地方听名字就知道是哪里了,李灼光回头瞪了破军一眼,她立马将头埋到了桌子下。
“有什么事?”
柳如烟笑了笑:“令……公子,昨夜去了我们阁子,点了姑娘与席面儿,钱已付清。但他从阁子里带走了一面镜子与一册绘本。镜子倒没啥,但是那绘本是我请名家绘制的,还望令公子归还。”
李灼光摸出一锭金子递给了柳如烟:“绘本我扔了。”
柳如烟掂了掂手中的金子,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她对着李灼光福了一福:“那我就不叨扰了。”
那柳如烟又看了看李灼光俊美的脸庞,又考虑到他阔绰的出手,咬了咬嘴唇:“绘本不值这么多,不若大爷晚上来我惠风阁,奴家为您找补。”
李灼光摆摆手:“多的当小费了。”
那柳如烟也瞥见李灼光那一桌的几位女子,其他几位还好,其中一名番邦女子貌若天人。柳如烟知道李灼光看不上自己这种庸脂俗粉,便不再纠缠,转身离去了。
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要给破军留点面子,李灼光深吸一口气,决定秋后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