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伟闻言,忙点头,像是急着为父亲证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除赵宣和郁峥秋以外,其他人都没多想,以为村长说的是实话。 虽然很失落,可大家觉得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怪不得村长,只是脸上失望的表情难以遮掩。 赵宣却一改之前悠闲散漫的态度,哦了一声,然后话锋一变道,“行吧,那副导能不能把车钥匙给我,我开车出去一趟,得报个警,再把人送到医院去急救。” 这话是对着副导演说的,不是在征求村长的同意。 副导一想到赵宣昨晚给的符,还有那些诡异的事情,就觉得让赵宣开车出去也行。 总比他们一群人在这深山里等死好。 “钥匙没在我身上,在房间里,我这就去拿。”副导满心都是赵宣开车,自己也能跟着一起离开的念头,高兴不已。 “报警?”村长突然没了表情,打量赵宣的眼神,毫无温度。 态度变化之大,就连旁边神经粗的工作人员都看出了不对劲。 脾气不好的人冷脸大家会逐渐的习以为常,可,看着憨厚老实的人一旦突然冷下脸,即便是再怎么沉稳的人,都会感到些许意外诧异。 赵宣却像是没有看出村长的表情变了,若无其事的笑着,“怎么了?有事找警察不是我们作为普通民众应尽的义务吗?” 普通民众,四个字被赵宣说得漫不经心,又像是着重点出。 木家伟目光复杂的在赵宣身上审视片刻,而后望向村长,在等他表态。 “哦,没事。”村长笑容再次恢复了,就是目光闪烁道,“忘记告诉你们,昨晚从我们这里出去的山路口滑坡了,出去的路被堵了,要出去的话就要把路清空!” 众人懵了,“?” 他们昨天进村走的是山路,可车子既然能开进这个村子,这说明昨天晚上之前还是没问题的。 好端端的,说滑坡就滑坡... 众人不由自主的想起昨晚鬼打墙,走了一晚的事情,不禁后背发凉,怀疑滑坡是厉鬼作祟,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他们离开。 “你们村子出去就只有那一条路吗?”赵宣眉头微挑,真是巧得很。 滑坡... 来得未免“太合时宜”了! “要开车的话,只有那一条。”村长点头。 赵宣颇为“无奈”的笑了笑,“那就没办法了,滑坡要多久才能清理完?” 村长神情憨厚中透着一丝歉意,老实的解释道。 “今天正是农耕刚开始,平时这段日子我们村里都会先忙过这一阵,滑坡想什么时候处理都可以,这农耕就是靠老天爷赏饭吃,好不容易天气不错,家家户户都想先把农田弄好。” 赵宣闻言,沉默了没答话,听到这里,村长的每句话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可细听下来,就是在阻拦他们离开... 他的预想果然没错,女鬼的死亡可能与整个木家村都有关,而木家村的人都知道女鬼怨魂久久徘徊在村子里没离开的事情。 郁峥秋突然插话,“我看村子里有不少年轻人,怎么会忙不过来?” “......”村长的笑容隐退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笑笑,解释着每家每户农田都不少,耕好田后,还有其他步骤,不是一两天就能弄好的。 村长说话间,郁峥秋微凉平静的眸子,一直紧紧盯着他。 “你们不知道,我们这里地处深山,偏僻得很,种田一年到头也挣不了几个钱,最近的学校也在镇上,光是走路就要两天。” 村长扛着锄头叹气,一副无奈至极的苦笑表情,“村子里的年轻人大多都是没上过什么学的,不认识几个字,所以,就算是出去打工也没人要,只能跟着我们这些没出息的在村里种田!” 直到他把话说完,大多数人已经被村长这番“掏心窝子”的话,给深深触动了,觉得生在木家村的年轻人们,真是可怜又可惜。 同样的年纪,有的人名牌大学,未来光明灿烂,有的人却连上学都成了奢侈,世世代代都被大山困住了双脚。 之前从未觉得他们有多幸运的一众人,突然发现有些人生来就已经深陷泥潭,比起木家村的年轻人们,他们的起点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其中赵宣与郁峥秋两人尤为突出,主要是在一众被触动的人中,他们实在是表现的太冷静了! 冷静的似乎根本没把村长的话听进去,又或者听进去了,却完全不在意,铁石心肠。 王晨涵想法天真又直接,“既然你们已经吃过了没文化,不识字的苦,为什么不向上面申请?国家一定会想办法解决的!” 他觉得国家如果知道,不可能坐视不理。 就算不会直接在木家村村子里建学校,也会有其他的解决办法,不会让他们走两天去镇上才能念书。 村长沉默了,没再说话,然后笑笑道,“菜地里草太深了,我先去锄草,你们慢慢吃。” 村长走了,可木家伟还在啊,其他人还想继续游说木家伟,让他向镇长说明情况,如果...上面觉得太麻烦,不愿意管... 王晨涵拍着自己胸膛道,“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富豪,但也算是有点小积蓄,给你们村建个学校还是没问题的。” 木家伟眼眸闪动,显然他已经心动了,可过了一会,像是又记起了什么,脸色微变。 他赶忙拒绝,“不用了,我们这山脚旮旯,就算有学校,也不会...有老师愿意来的。” 赵宣注意到这个细节,手指轻点水杯,什么也没说,愈发觉得村里的秘密...已经很近了。 其他人还想劝说木家伟,赵宣先一步走了出去,站在大门口走廊下,双手抱胸,远远看到对面菜地里,村长正在锄地。 勤勤恳恳的农民形象,似乎朴实无华的很... 脚步声逐渐凑近,赵宣耳朵微动,光靠脚步声就辨别出了来人身份,没有回头看。 “村长一定知道内情,并且可能参与了,村里的年轻人到底是不想出去,还是...出不去,只有他们自己清楚!”郁峥秋眺望着对面的菜地,嗓音冷清,不疾不徐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