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阿鲁睁眼,对上刺目的白炽灯,照得人眼睛流泪。 他被什么东西捆的很紧,马上剧烈挣扎起来,却发现越挣扎收得越紧。 “嘘——” 林灵茜食指抵在唇前,冷眼看着他癫狂。 “小点声。” “不要吵到别人。” 不要吵到阿折哥哥。 别人关她什么事呢? 林灵茜! 皮阿鲁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照时间点算,她不是应该已经病死了吗! 林灵茜戴上医用手套。 她可是个乖孩子呢。 锋利的手术刀落在他的鼻梁,林灵茜慢慢地比量。 “林灵茜!你他妈等着!等我出去!” “不!不用出去!我他奶奶的现在就能再扒他一层皮!” “啊啊啊啊啊!!!!” 手术刀一歪,精准的落在他的眼球上。 腥脓的液体流出,林灵茜垂了垂眸,似是惋惜。 “好可惜,偏了。” “你等着!你不是在这里有个弟弟!等我……啊啊啊啊!!!” 林灵茜不想听他废话了,刀子伸进嘴里,漫不经心又阴狠无比地划圈。 “他的人如果都像你一样蠢就好办了。” “唔……唔……做什……” 舌头被割掉,口腔破烂,皮阿鲁说不出话来。 “我不会让你死那么快的。” 林灵茜放下刀子,拿起一旁的注射器。 “我的药剂肯定比你们当时的好用。” 淡绿色的液体被吸入针管,摇摇晃晃,清澈漂亮。 “你们当时做了什么,我现在就想要做什么。” 在满目疮痍的世界,总有人背着她缝缝补补,让她做一个靡丽绚烂的梦。 于是她装成一个好孩子,天真爱笑,活泼开朗,黏黏糊糊地凑在喜欢她爱的和爱她的人旁边,听他们与她们讲,跟着一起闹。 为什么呀?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 浅绿色的药剂慢慢推入身体,皮阿鲁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得亢奋。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都是因为自己。 林灵茜的情绪低落下去,像是一棵被风雨打击过后蔫巴巴的小草。 她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奇怪地可怜又可爱,比如说现在的样子让那些人看到了,又要摸摸头说没事没事然后哄她了。 “没事的,他不会知道的。” 林灵茜对上他仅存的一只眼睛。 “她死了,你也去陪她吧。” 这个“她”,林灵茜明明说是谁,皮阿鲁却诡异地明白了她的意思。 “唔!唔!” 林灵茜想起幻境中的步骤。 “先剥皮是吗?” 说到剥皮呀,林灵茜想起自己脸上那条曾经十多厘米的伤疤,顺着发际线蜿蜒了半张脸。 其实可以消掉的,但是林灵茜当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拒绝了这条提议。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想着曾经,也不耽误她对现在下手。 从中间开始,一点一点地顺着滑下。 林灵茜洗着手,看着血液顺着出水口流入下水道,眉眼低垂。 她忽然想起那天见面,她依偎在他旁边不肯离开,像小时候那样蜷缩着身子,头靠在他的腿上。 “小茜,给哥哥唱首歌吧。” 空灵婉转的声音像是战后的祭拜与废墟,林灵茜慢慢闭上了眼睛。 【往事流转在你眼眸】 【一边遗忘一边拼凑】 【如我虔诚合十双手】 【唯愿你能得到拯救】 我会不遗余力地,将你,干干净净地,送入轮回路。 因果转到我的身上就好啦,我在你们为我死的那一刻就是个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