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伤重垂危,京城暗流涌动,一连几日,都极为低迷。
穆引月也一直在留在东宫,医馆和恂王府那边,都顾不上了,陆知鸢那里也是。
四天后,东宫才传出消息,太子几经命悬一线后,可算脱离危险了,只是尚不知何时醒来。
皇帝日日来一趟东宫,明着是为儿子,实则是为了含饴弄孙,但是每次来了,都得装着受挫难过的样儿离开东宫,演技愈发精湛。
因为皇帝‘瞒着’太后姬承胤的事情,太后当做不知。
宣告太子脱离危险的第二日,穆引月就进宫给太后医治了,因为明面上她本就隔两日就得进宫给太后医治的,这次耽误了一次,再耽误,在外人看来,就不好跟太后交代了。
也带上了孩子。
没想到,皇后来了。
太后养病不见闲杂之人,皇帝也让人守着太后这里不让人随意进出,尤其是这几日,做足了要隐瞒太后的架势。
所以皇后等在外面,明显是冲着穆引月来的。
穆引月可以一直不出去的,反正她不能强闯进来,但是还是得离开,她得做足了急着回东宫的样子。
出来后,她上前,对着坐在骄辇里的皇后见礼。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
身后抱着孩子的乳娘和阿影也行礼。
皇后没立刻叫起来,而是让宫人掀起了帘子,下了骄辇走来。
这还是穆引月第一次见到皇后,如书中描写的异样,端丽逼人,一身凤袍,头上金钗凤冠,较好的面容上,是较为凌厉的妆容。
毋庸置疑,皇后生得很是美艳,生的奕王也是俊美。
她走到穆引月前面站定,声音清冷逼人,“初次见本宫,为何不跪拜?”
穆引月不卑不亢道:“臣女见陛下和太后娘娘,他们都说让臣女不必跪拜,若见了皇后娘娘却要跪拜,不知道是皇后娘娘比陛下和太后尊贵,还是算臣女本末倒置?”
谢皇后听言,倏地眯起眼盯着穆引月,旋即蓦的笑了,却笑不达眼底,且格外慑人。
“你这是在拿陛下和太后来压本宫么?好大的胆子啊。”
穆引月抬眼,不明追问:“敢问皇后,臣女如此,怎就大胆了?难道陛下和太后娘娘,压不住皇后娘娘么?”
皇后冷了脸,看穆引月的眼神,极为阴冷,像一条毒蛇在盯着想要下手的猎物。
皇后冷笑:“你倒是好胆色,敢如此跟本宫说话,难怪太子会喜欢你。”
穆引月:“多谢皇后娘娘夸赞。”
皇后面色一守,冷眼扫过她,看向她身后乳娘抱着的孩子。
眯起眼,眼底是一片阴寒,却扯出一抹皮笑肉不笑。
“这就是皇长孙了吧?说来也是本宫的孙子,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乳娘可不敢。
穆引月想了想,转身,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转过来,还真就给皇后看了。
皇后没想到穆引月敢抱孩子给她看,本来还打算刁难一番的。
她还真看起来,随后道:“倒是个漂亮孩子,也有些像太子呢。”
说着,抬手道:“给本宫抱抱。”
穆引月转身将孩子给了乳娘,这才转回来对脸色难看的皇后道:“皇后娘娘,给您看已经是极限了,臣女可不敢给您抱,万一摔了,总不能让陛下赐死您给孩子偿命不是?”
“放肆!”
皇后脸色不好,这一声却是她身边的内侍官呵斥的。
“胆敢恶意揣度污蔑皇后娘娘,穆氏,你好大的胆子!”
穆引月有恃无恐的呛了回去:“胆子是有点大,可那又怎么样?皇后娘娘还能赐死我不成?”
那内侍官脸色涨红,正要说什么,往后一个侧眸,他便闭了嘴。
皇后似笑非笑的打量着穆引月,凉凉道:“承华说你是个牙尖嘴利胆大包天的,本宫还想着不过一介臣女,再大胆子能大到哪去,总会敢在本宫面前也放肆,没想到,还是小看了你啊。”
穆引月:“那皇后娘娘可要长记性,以后就不要素未谋面就随意小看了谁,这样不好。”
皇后挑挑眉,莫名一笑,看穆引月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欣赏。
“本宫倒是挺喜欢你这性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有趣的很。”
穆引月眨了眨眼,笑笑道:“那倒也不必,臣女只是仗着有人护着,有恃无恐才这样,必要的时候,该低头还是要低头的,能屈能伸才能活得好嘛。”
谢皇后幽幽道:“知道利用自己的优势,本就是一种长处,若你是本宫的儿媳,那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