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纷纭意沉沉,静思前路心难平。 往昔旧事皆浮现,乾坤变局待时明。 自得知李信那驸马的真实身份竟是自家的六皇子后,赵珩槺的目光便紧紧锁定了定州与蔚州,两地的一举一动,皆成了他案头的常客,每隔十日,必有赵生那边的消息悄然送达。 “那所谓能发出异响,于几百步外取人性命的武器,真有其事?” 赵珩槺手执密报,眉宇间满是狐疑,字里行间透露的奇闻,令他难以置信。 “巫毐,你可曾听闻,世间有箭矢能隐形伤人,于无形之中夺人性命?” 一旁侍立的白面男子,巫毐,闻言微微皱眉,略作沉思,方缓缓启齿:“陛下,若箭矢离弦之速,快至极致,或许能使其轨迹难觅,于远距离致人死地,亦非全然无稽之谈。” "哦,世间竟真有此等锋锐之器。"赵珩槺轻声自语,眸中闪过一抹讶异。 然而,他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暗自揣度:六皇子究竟是如何掌握这等非凡武器的? 思绪纷飞良久,他终是唤来了暗骑司的徐虎。 "传令下去,务必查明定州那些武器的来源。"赵珩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遵命,陛下!"徐虎恭敬地低下头,应声后便匆匆离去,步伐稳健。 待徐虎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赵珩槺又缓缓开口,似是自语,又似是对身旁的空气发问:"所有皇子皆已召回,那老六,是否也该召回呢?" "皇上,您是指……"巫毐闻言,一时有些茫然,话语未完便被赵珩槺打断。 赵珩槺并未理会巫毐的未尽之言,只是独自沉浸在深邃的思考之中,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已与他无关。 栾城,在冬日的沉寂后悄然迎来了春的序曲,城垣内外,人们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与喧嚣。 周通,这位平日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县尉,近日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城外石革之地似乎暗流涌动,一股莫名的异象令他心生警觉。 未敢有丝毫耽搁,他脚步匆匆地返回县衙,迅速集结起府兵,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城门而去。 与此同时,赵生自定州调遣的两万精兵已悄然入驻栾城,如铜墙铁壁般守护着这座小城,使得城中百姓得以在安宁中迎接新春。 对于周通而言,如此重要的情报,自然需第一时间呈报给他的上司,同时也是栾城真正的守护者——李信大人。 “周县尉,这是要亲自带队出城吗?”城门处,一名守城小将见周通率队而来,连忙上前询问,言语中带着几分熟络与敬意。 “正是,我要前往郡城,有紧急军情需面呈郡王爷。”周通望向这位昔日并肩作战的袍泽,言语间虽简洁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春风拂过,二人简短交谈间,似乎连空气中的寒意都被这份坚毅所驱散,预示着即将来临的,或许是一场风雨欲来的较量。 他已将此事告知驻守军营的将领,并向赵勇生做了详尽的禀报,以确保工坊的守卫工作能即刻得到加强。 李信闻此消息,眉宇间闪过一丝迟疑,轻声问道:“郡主与驸马归期何在?” “回禀王爷,卑职实不知确切日期,但临行前他们曾言,大约十五日左右。”下属恭谨地回答。 “十五日么……时光匆匆,转眼间便至归期了。”李信沉吟片刻,随即决断,“我意已决,派遣万人随你返回,同时传令鹿县程子云,加强戒备,以防不测。” 下属面露忧色:“王爷,倘若石革贼军来犯,城头之上的大炮自能御敌,只是唯恐他们在城外肆意烧杀抢掠,百姓无辜受累。” 李信闻言,不禁长叹:“所言极是,若真如此,今年这一季的粮食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他的目光落在枝头初绽的嫩绿上,心中却是一片无奈,缓缓起身,步向那树影婆娑之处。 “罢了,我持此令牌前去调集兵马,可这些围观的目光如芒在背,实在不是长久之计。”他轻声叹息,眉宇间透露出一丝烦躁。 周通离去时的身影也显得格外沉重,脚步拖沓,仿佛肩上压着千斤重担。明明有着足以将他们一举歼灭的力量,却不知何故,赵生迟迟未下决断。 这份按兵不动,让周通满心困惑,更添几分萎靡。 夜幕低垂之时,周通率领着万余兵马,浩浩荡荡地返回了栾城。 城郭的轮廓在昏暗中渐渐清晰,他随即吩咐士兵们前往军营安顿歇息,自己则步履匆匆地寻向了赵勇生。 赵勇生早已备好一碗清水,见周通进门,便迎了上去,眼神中满是关切:“可是去调兵遣将了?” 周通接过水碗,一饮而尽,点了点头:“不错,带回了一万精兵。有了这些援手,石革那帮人想要攻下栾城,怕是难如登天。只是……” 赵勇生似乎早已洞察了周通的忧虑,他轻轻一笑,打断了周通未竟之言:“莫要忧心,石革此人,未必会选择硬攻。若他将目光转向城外,那才是真正的棘手。” 周通闻言,心中稍安,却也明白赵勇生所言非虚。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神色凝重,对于即将面临的未知挑战,他们心中均无十足把握,只能默默祈愿,这风雨飘摇的栾城,能安然度过此劫。 石革于侯林寻访之际,接获一封密信,信中指引他在不远处觅地安营,然山巅之上,衣物稀缺,粮草匮乏,境况堪忧。 侯林智计百出,提议石革攻取鹿县麾下一镇,以此为据点,稳扎稳打,徐徐图之。 石革览毕,深感其言有理,遂率领麾下健儿,浩浩荡荡向北进发,誓要在这乱世之中,寻得一席安身立命之所。 及至赵生归返之时,鹿县城外三十里处,一座新兴的小镇已悄然崛起,名曰石门镇,仿佛一夜之间,从尘埃中绽放出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