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灵丘县掀起的波澜,终究未能逃脱世间诸多敏锐目光的捕捉,其中,暗骑司的密报已悄然送至皇城根下,静候龙颜审阅。 赵珩槺端坐案前,听取了徐虎的禀报后,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问道:“你所言属实?那赵生,确是朕那失踪多年的老六?” 徐虎恭敬地垂首,语气坚定:“陛下,微臣多方查证,确有十足把握,那赵生正是六皇子无疑。” 赵珩槺闻言,声音猛地一扬,仿佛积压已久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真的是吾儿赵生!好,好极了!” 徐虎见状,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解,望着喜怒难测的帝王,一时愣在原地。而一旁深知赵珩槺心性的巫毐,却从皇帝那难掩的激动中,窥见了赵生所作所为在龙心中激起的涟漪。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赵珩槺的脚步在空旷的地面上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绪的浪尖上,难以平息。 “徐虎,你说老六这番作为,朕应该如何面对?” 赵珩槺停下脚步,看向徐虎。 徐虎赶忙躬身道:“陛下,这还需您圣裁。不过六皇子在灵丘县所做之事,若被朝中有心人知晓,恐怕会惹麻烦。” 赵珩槺微微点头,“朕这个儿子,以往在宫中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他胆敢如此干出了一番大事。” 这时,巫毐上前一步说道:“陛下,六皇子此举虽好,但也做出对应的安排,防止……。” 巫毐明显意有所指,但他不敢多说,赵珩槺岂能不明白。 赵珩槺眉头一皱,“巫毐,你这话何意?” 巫毐道:“陛下,朝中各方势力复杂,六皇子此番崭露头角,若提早暴露出六皇子的能耐,难免会招人嫉妒,说不定……。” 这老狗还是如此谨慎,”赵珩槺心里暗想,随即冷哼一声,“朕倒要看看,谁敢动朕的儿子!” 意思已经很是明显,他对自己的种还是需要维护。 就在此时,一名太监匆匆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赵珩槺略一思索,说道:“宣她进来。” 皇后进入御书房,行礼后说道:“陛下,听闻太子有谋逆之事,臣妾想求一个恩典。” 说起太子赵康,皇帝心里恨恨的,这个大儿子算是真的养废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一点实力都没有,居然还想着学别人谋反。 “皇后这番做,让朕有些为难啊。” 皇后闻言说道:“太子之事的确荒唐,臣妾愿意放弃后宫之位,以报皇儿的命。” 说罢,豆大的泪水顺着脸蛋流下。 赵珩槺脸色一沉,不悦地说道:“他如今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我无意取他的命,但是他却想要我的命。” 皇后见状,不再多言。 御书房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赵珩槺心中也曾经考虑过赵康何去何从,但看到赵生做的事,瞬间觉得这些儿子都是废物。 “下去吧,我不会杀他,但是他要学会安分,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想干不着调的事。” 有了皇帝这话,皇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软在地。 皇帝其实对皇后还算不错,赵康人也不坏,大概是想朝堂之争,结果方向都能选错,他的敌人岂能是皇帝? 等皇后走后,赵珩槺对徐虎说:“安排一些得力的人在赵生身边,不得有人肆意伤害他。” “是,陛下!” “还有,”赵珩槺似乎想起什么,继续道:“李信就这么一个女儿,有些事情尽量帮助一下六皇子,或许这就是瓦解李家的办法。” 一切都是这么顺畅,赵珩槺觉得扶持一下老六,未必是让他做皇帝,但是他的扶持对下一任的帝王肯定是有好处。 究竟谁做皇帝合适呢? 如此动荡的时代,远离自己的燕王似乎还不错,赵珩槺心里想着,不由的想起这些年赵晖的过往,越想就越觉得此子不错。 赵宏这些年在越州自己的经济发展,已经蒸蒸日上,军事上也有朝廷派遣与地方军队相结合,也有了八十万的囤积。 私下,各地为他训练了至少有三十万的私兵,加上身边亲信之人,也有几万的精锐。 若说此事造反,时机尚不可能,但是谁敢欺负她。分分钟都会被他秒杀。 面对高高在上的皇位,他岂能不动心? 朝廷发生的事情,赵宏手下的密探早已经报给了他,闻听赵康和赵伟不受宠,他的脸上露出了细可微查的笑意。 “机会来了,看来恩师说的不错,机会总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仿佛间,他觉得自己可以跻身朝堂之上了。 “秦永毅,给我母妃送点礼物,嗯,这个时节,丑橘应该有了,送一些过去。” “越王,只送丑橘吗?” 秦永毅不解,这么远就送丑橘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嗯,别的东西送过去也没有意义,那就送一些干海货。” “好的,王爷,我这就去安排。” 秦永毅唱了一声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