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赵恒真的打算做生意了,他要壮大自己的力量,不过回头一想,觉得自己动作不能太大,免得二皇兄对他有意见。 但漕帮这些家伙,他也不能不敲他们一笔。 于是,他派人将付刚手上闲置的二百人,一同召集到楚州,在楚州的河面上修建一个码头,要能容纳停泊上百条船的那种。 楚州是水运的交通要道,不仅南北大运河经过,东西江水的支流也从这里穿行,赵恒在此修建这样一个码头。 不只是为了停靠船舶,同时也代表官方在此地的经营,安全有保障,配货的手续也会便捷许多。 “哼!这分明是跟我们漕帮抢饭碗。” 楚州分舵的议事堂里,刘一辉的亲信拍案而起说道。 其余知晓此内幕的人,知道这事是因刘一辉处理不当导致,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任由事态发展。 “别嚷嚷了,这件事总舵还不知情,你说楚王会缺这点银子,跟我们漕帮作对吗?” 漕帮可不似盐帮,势力较为分散,他们分布在整个大周的水域要道及码头,朝廷对他们多少也有礼让。 不过赵恒做的这件事,楚州漕帮的人还不能上报,毕竟是刘一辉处理不当在先! …… 这一年也特别怪异,降水量又少了许多,大周的百姓颇为担忧,前年刚经历干旱,去年又是蝗灾,好不容易有点盼头,老天降雨又少了。 这种事一旦出现,首先着急的是朝廷,其次才是百姓。 因为百姓清楚,他们着急也无用,老天爷就爱这般捉弄人。 “不会吧,难道又要干旱?其他地方有无反馈?”赵生对这类事情颇为敏感,他也不愿看到百姓流离失所,可他也无可奈何。 就在众人绝望之时,老天就像开玩笑似的,一连下了五天的大雨。 而且降雨量极大,要不是赵生在修建栾城水利分渠时做得好,说不定栾城会出现水涝。 但这场雨终归不太友好,刚刚看到希望的稻麦,被积水长时间浸泡,即便没有全部被淹没,也会影响庄稼的产量。 尤其是石岗村,土地依照赵生的规划耕种,大雨过后,造成大量泥土流失,尤其是被几天雨水冲刷后的土地,追肥后的土壤肥力衰竭。 说不难受那是假的,毕竟这些土地倾注了赵生的心血,他做这些不只是为自己,更多的是不愿看到百姓因天灾而绝望。 石岗村的老居民为赵生的努力被天灾无情摧毁而心痛,后来的居民只是觉得东家投资失败,而担心自己会被解雇。 通过郡王府外情报网传来的反馈,这次大雨相较于干旱,范围较为局部,降雨面积不过六成,受灾地区约有三成。 本就积贫积弱的大周朝,即便只是三成,也让皇帝急得团团转。 而且这三成地区就在上京附近。 “父皇,目前来看三成还算好的,不过当下国库粮食空缺,依儿臣之见,不得不向富足户借些粮食,来年再归还。” 赵伟此时和众大臣在垂拱殿商议此事,前年和去年分别向富裕的农商户借过粮食,结果今年已是第三年,不仅未兑现归还日期,还要厚着脸皮去借。 这换谁都拉不下这张脸啊! “陛下,此刻不早做打算,日后等灾民闹事,局面就难以收拾了!” 韦荣这时也站出来,侧面表示支持赵伟的话,同时也说明了此事若不处理,会带来的负面影响。 “但是,连续两年借粮,这归还之日遥遥无期,谁还会借给朝廷?” 皇帝赵珩槺内心焦急万分,可朝堂大臣不给力,自己的国库也无多余粮食,这让他急得不行。 其实此时,南方越州和越州隔壁的西山粮食倒是充裕,可这些时日西山忙着打仗,越州忙着应付朝廷。 赵宏并非不顾及自己的父亲,而是担忧他的那些兄长们。 定州是出名的粮食低产区,能自保已算不错,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博陵崔家,或许这时他们还能拿出一些粮食。 赵珩槺做皇帝最大的缺陷就是,身边围绕的都是文臣武将,对地方的建设以及民生问题,毫不关注。 所以他派出的暗卫都是监督他人,只要地方官员安分就行,其他方面他极少了解,除非是地方官在奏折中提及。 古代地方官员,上书奏折极有技巧,正常渠道呈上的奏折,往往报喜不报忧,有困难先找上级主管,绝不敢越级汇报。 要么就是找熟人转奏,这样的折子也不能直接到皇帝手中,必须经中书省审批,除非是借某人送礼等夹带私信。 正因如此,朝廷中直言进谏的大臣极少,即便有也是旁敲侧击,最后提醒正确还要来一句“皇上圣明。” 既然皇帝不圣明了怎么办?众人此时默不作声,韦荣觉得机会来了。 “陛下,臣认为没有粮食可以借助外臣之力,向有粮的人家购买,或者也可以认捐。” 众人一听韦荣这话,感觉话里有话,不然怎么都听不懂? “这外臣购买和认捐是何意?”皇帝也懵了,这韦荣到底什么意思? “陛下,这外臣去买,就是找一些有钱的大臣买粮食,再借给朝廷,当然也可以捐给朝廷。” 如此一说,赵珩槺明白了,就是有些官位低的,想借此提升官位,通过捐粮便可。 同理,有些人家有钱却不舍得拿出,到时想办法打压一下。 乍一听,这话里似乎别有深意,至于是什么意思,就看皇帝想如何处理,这意图就会显现出来。 经这么一提醒,崔家的官员最为清楚,当下粮食最充裕的地区,就在他们崔家的地盘,而且直接指向博陵的崔家。 因为清河崔氏的粮食要保障燕州,一般情况下不会在这些地方征调粮食。 户部的崔秉忠心中闪过一丝怨恨,他想起盐市的事,因支持了赵恒的做法,让韦氏有所动摇,看样子他们此举,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崔秉忠也不傻,有些事看得明白,但是他就不能说,有些话能在朝堂上能讲,他就得矜持一下,他要看看谁先当那出头的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