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 杜休一愣。 心中感动之余难免腹诽。 老姚,你怎么什么事都往外说。 徒儿也需要些许脸皮呐。 “既然您下令,小子恭敬不如从命。” “如此甚好。” 杜休扫视一圈,淡淡道:“在杜某眼中,帝国,不公。” 亲王皱眉道:“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药剂修院,962级药剂师学生,被苛刻规定束缚,生活难以为继;修院内,某个组织,威逼利诱,签约原修;神墟世界,某些帝国镇守使,滥用权力,将相熟的权贵子弟,安排在大后方,将普通学生,安排在第一线。这些,很多人都知道,但他们装聋作哑。” 此时。 某位议员反驳道:“杜休,你说的这些问题,任何一个时代,都会存在,莫要把问题放大。” “是杜某放大问题吗?单说帝国镇守使人选上,有哪位镇守使,出自于普通家庭?”杜休冷笑一声。 “杜休,镇守使一职,本就稀少,加上富家子弟,自幼修炼,占有优势,他们能任职又有何奇怪?莫要强词夺理!” “当真如此吗?你们皆知杜某杀了诸多修院学生,但你们为何不想想,杜某杀了这么多修院学生,为何还有人支持我?是不是因为某些人的吃相太难看导致的?” 闻言。 一众议员,沉默不语。 杜休杀的都是财团子弟。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修院学生中,确实是一片叫好。 此时。 万氏议员喝道:“杜休,你休要在这里大言不惭,含沙射影的抨击国事,你所说的这些情况,都是为了帝国长青,不得已而为之。” “帝国长青,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杜休嗤笑一声,“我且问你,真若是为了帝国长青,为何杜某调制的完美级道值药剂,最终都流入一帮废物手中?” 当初,拜师宴上,老姚为了获取各方势力的支持。 许诺了诸多完美级道值药剂。 但即便如此,仍未满足各方势力的胃口。 修院网上,需要以修分兑换的道值药剂,尽数流入权贵子弟兜里。 若非是马君豪广散药剂,道值药剂或许会变成各方势力,压榨平民学生的利器。 旁边。 周总院长,频频点头,深以为同。 完美级道值药剂的分配上,确实备受诟病。 他想尽一切办法,增加普通修院学生的获取渠道,皆是收效甚微。 一位年长议员皱眉道:“杜休,亲王让你发表言论的目的,是为了交流思想,而并非是肆意诋毁,传播谣言。而且,听你所言,你似乎对帝国长青的意志,并不认同。故此,我有理由怀疑,你是否真的忠心帝国,是否因为就任过教廷神使,进而对教廷存有好感。” 言罢。 众人齐齐注视着杜休。 立场问题,是核心问题。 观杜休这几年的言行,皆不像站稳帝国立场的人。 面对众人的审视,杜休脸色平静。 “杜某不喜欢教廷,因为教廷人以帝国人为食,杜某无法忍受拥有同样皮肤、相仿外貌的族人,被千奇百怪的异族人食用。” “但,我同样不喜欢帝国。” 此话一出。 众人勃然变色。 不喜欢帝国? 杜休竟然亲口说不喜欢帝国? 这踏马是想要造反啊! “杜休,你说你不喜欢帝国,那此次回归帝国,是不是别有用心,存有其他目的?” “回归帝国,嗯,于某些人而言,杜某回归帝国,或许并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何意?” 杜休扫视一圈,冷漠开口道: “杜某出身寒微,不懂布局,不晓谋略,更不愿意听什么大道理。” “因为姚师,我看到了帝国上层的风景,我很感谢他,但,可惜,这些风景,杜某看不惯。” “帝国内,某些人站在道德高地上,沐浴着冰冷阳光,高呼着帝国长青,压榨剥削底层人。” “我在下面,既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又听不进那些道理。” “可时代,没给杜某太多选择的余地。” “相对之下,杜某只能选择帝国。” “既然如此,杜某便将帝国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闻言。 就连亲王与大议长,都不由重新打量这位年轻人。 眼神皆是意味深长。 一旁。 某位议员被气笑了。 “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杜休,看来你不是一般的恃宠而骄。来,你告诉我,你喜欢的帝国,是什么样子?” “杜某此前说过,帝国不公,而杜某想做的,只是让帝国公平而已。” “哼!可笑!这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 “绝对公平,自是没有,但起码,会比现在公平。” “你想如何?” “杜某人微言轻,能力有限,眼界不足,别处情况不了解,自知改变不了太多。便只建议先从修院开始改变。凡帝国修院学生,所享受的待遇,皆需一视同仁,尤其是在神墟世界内,镇守使一职,需凭修分功绩任命。” 闻言。 下方。 众议员发出轻笑声。 持续万载的战争中,东大陆上的资源,早已被开采干净,几近枯竭。 神墟世界,成为各方势力抢夺的关键。 抢夺镇守使一职,就是最大限度的攥取利益。 杜休竟然想改变神墟世界中的利益格局。 真是大言不惭。 大议长提醒道:“杜休,此事并非是你可以轻易妄言的。” 杜休冲着大议长微微欠身,笑道: “大议员先生,亲王让我畅所欲言,杜某只是听从亲王的命令,提出了一个建议,能不能执行落实,那自然不是杜某可以掺和的。” “不过,杜某从小能掐会算,我观各个神墟世界的镇守使,都有血光之灾,还望他们小心行事。” 下方。 大部分议员勃然变色。 这是什么意思? 威胁是吧? 此时。 亲王笑骂道:“你这小子,又开始耍混。难不成你还敢在神墟世界肆意击杀镇守使?” “怎么会呢?小子清醒时,一向与人为善,从不结仇。” “哦?那不清醒的时候呢?” “不清醒时,一言一行,皆非本意,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