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蛋和黑蛋两个人被拒绝,两人除了老气横秋地叹一口气,还真是拿人没办法,这不,也就只好带着堂妹和堂弟继续玩他们的打泥丸,随便从地头扣点泥土下来混点水和成丸子搓圆了就能继续玩了。 何彩云和林大江两个人也就在地里摘了点菜,两人腿脚还利索着呢,一回来看到院子里头停了两自行车,其中一辆八成新一辆全新的。 林大江还有啥不知道的呢,“这臭小子,不是说了让他带着宝珠在公社上吃了午饭再回来,咋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何彩云那也是一脸无奈,不过她也知道肯定是宝珠不好意思在公社上吃饭,她从昨天就看出来了,宝珠这孩子心思软,骨子里面都透着善呢。 何彩云进了厨房,就见两孩子在厨房里呢,林兴言在烧火,陈宝珠就坐在一个小马扎上看着。 “这是干啥呢? 这个点煮饭是不是早了点?” 何彩云掀开锅子一看,热气就氤氲而上,但锅子里头谁也就是蒸了几个红薯,她都乐了:“这是干啥咧,之前不是让你们在外头吃了再回来,咋地,回来就饿了?等不及我回来做饭了?” “何奶奶,我们是打算随便弄点吃的,兴言说要我带我上山看窝子呢,卤蛋和黑蛋说山上应该出榆黄蘑了,我还没见过呢。” 陈宝珠不好意思地说:“而且我也不会用灶头,他教我怎么用呢。” 何彩云倒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劲的,城里的孩子不会用灶头的不少,她年轻那会去京城那头也见过陈宝珠家姥姥起煤炉子,她也还觉得新奇呢。 “这有啥可学的,冬天的时候在灶台前还能暖和点,天气热的时候在灶台前可不是啥好受的事情,到时候等到下了地,要想再上灶台,那才叫一个难熬。” 何彩云摇头,她也是这样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公社还搞公共食堂,那会不管是煮粥还是蒸馒头,那干的叫一个热火朝天的,就是大冬天都能腻出一身汗来,后来大锅饭取缔了,又变成了小锅饭,但那会没分家家里人也不少,那也得做不少。 “烟熏火燎的多难受,熏的时间长了,白嫩嫩的小脸蛋可就要黄了。听话,咱可不学这个!” 何彩云打趣着两人,然后就想要赶着两人出去。 林兴言没让,这地瓜也蒸了好一会了,基本上都快熟了,他又从橱柜里头拿了早上蒸的杂面馒头直接放上蒸架上,这种已经熟了的再蒸也不用几分钟,三五分钟就已经暄软了。 在等窝头软的时候,林兴言还把之前已经打出来在大茶缸里面放凉的开水灌到两个水壶之中,等灌完水,再捡上蒸熟了的地瓜和馒头,这不就给了陈宝珠一个眼神让她跟上了。 毕竟他们这里虽然靠着山,但要上山也还得走上大半小时呢,也不是上了山就都是窝子,还得往着里头走。 这种也还是得对山林比较熟悉的人才能这么干,不过就算是对山林熟悉的也有过在山林里头迷了道天黑都没找到道下山的,运气好点没遇上什么大情况的,找个地方窝上一晚上等到第二天说不准就能够找到道从山上下来。 要是运气差一点的,很有可能这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所以上山的时候除了带着干粮之外,那也还得带着点保命的东西,比如砍柴刀,匕首或者是猎枪一类的,万一倒霉了至少还得能自救。 林大江也没拦着人,自己的孙子自己清楚,兴言这孩子是他这些孙子里面最能干的,这青山上去的次数可不少,而且他也说了不往着深山里头走就是带着陈宝珠上山瞅瞅热闹,去近一点的窝子里头转一转就回来。 要不是他这腿脚老了没年轻时候那样的利索了,林大江还想跟着人一起去呢,路上还能给孩子说说自己的峥嵘岁月呢,甚至还能如数家珍地给孩子们指出自己的窝子所在,表示这些都是自己珍贵的遗产,往后可就都要交给孩子们来继承了。 “别跑太远,你小子脚程快那也得等着点人,别和撒了欢的似的一个劲地往前蹿。” 林大江只能没好气地叮嘱着林兴言,他是训练惯了的,那脚程叫一个快,真要认真起来怕是村子里面都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就和撒了欢的猎狗没啥差别,野着呢。 叮嘱完林兴言,他转向陈宝珠的时候,那脸上就带上了笑容:“宝珠啊,你上山的时候注意着点,要是蚊虫多就赶紧回来,可别到时候叮了一身包,觉得不舒服了就回来歇着。” 陈宝珠当然也就是乖乖地答应了下来,然后和林兴言赶紧出发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吃着午饭,穿过青山大队,林兴言还不忘和陈宝珠说起了村子里面的情况,尤其是在经过陈家的时候,就能够听到里面那传来的尖锐哭声,还有那骂骂咧咧的声音。 翠婶简直就是一脸头疼地从屋子里头钻出来。 最近这一段时间她也算是被个娃娃整的灰头土脸的,她自认也是带过不少娃娃了,自认自己肯定能带好双胞胎,但也没有想过还会有这样难带的,尤其是那病歪歪的,成天就知道哭,而且还得抱在怀里才勉强不哭,好不容易等到睡着了一放下来那就完全就和个地雷似的,一下子就直接给炸开了。 一个哭了之后另外一个也跟着哭,两个一起哭起来的时候,那简直让人想死的节奏。 白天这样闹着,晚上这样闹着,她整个人都一下子老了不知道多少岁,原想推给其他儿媳妇吧,她那两儿子也不干了,说干了一天活就已经够累人了,晚上好不容易得到点功夫想要好好地休息一阵子,孩子要是抱到自家屋里头那是都崩想睡了,那白天还咋下地挣工分。 翠婶也犟不过两个儿子,只能把孩子俩养在自己身边,这会就是好不容易想要放下来又开始哭了,她也忍不住骂了:“真是和他娘似的,是个讨债的!” “他娘当初花了我们家那么多的彩礼,结果才进门多久人就没了,没了也就算了还留下这么一个讨债鬼,日也哭夜也哭的,也不知道成天有啥可哭的。 真是造孽! 我这老婆子都是要被他给熬死了!” 她也就敢这会左右邻居都下地了才出来这样说,真要是赶上左右邻居在的时候,她那是屁都不敢冒一个,毕竟左右邻居有啥不知道的,这婆娘可没她嘴里说的那样的可怜。 翠婶这骂的痛快,一抬眼就看到林兴言领着陈宝珠打从他们家门口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