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写完信的时候外头也就更亮了一些,院子里也已经听到了起床的动静,还有压低了的说话声。 陈宝珠穿戴整齐,把长发梳的通顺,然后又扎成整齐的两条麻花辫,麻花辫那也是要编的光洁,后世那种扎了马尾特地扯松强调蓬松和随意感,现在只会被人在背地里面吐槽说不注意形象,头发都扎不好,邋里邋遢的。 现在流行的要么齐耳短发,要么一个光洁的大辫子,要不就是两根小麻花辫,没有任何的点缀,强调的就是一个整洁,甚至有些人睡觉的时候都不会特地把长发散下来。 陈宝珠有些怀念随便扎一个丸子头就能出街,不过想了想,自己只要再熬个几个月,到了猫冬的时候屋子里面,那不就自己想要扎成啥样就能扎成啥样了。 陈宝珠拿着牙刷和牙杯出来刷牙洗脸,今天早上做饭就轮到了万文娟,早上的吃食也简单,基本上也都是地瓜稀饭,稀饭少地瓜多,要不就是玉米碴子粥,反正量大管饱,毕竟吃过了早饭他们还得下地干活到中午回来。 午饭就何彩云张罗了,早上的时候万文娟会把玉米面或者是二合面和上,何彩云就会做成馒头,再弄点野菜团子,做点家里菜地里头的菜,就这么对付上中午和晚上。 万文娟在陈宝珠来舀水的时候朝着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声招呼。 陈宝珠昨天也和万文娟接触过,是个不太多话的人,但一双眼睛里面丝毫不带半点的恶意,不难相处。 “宝珠咋地也醒这么早?不多睡会?这天还早咧!” 郑彩霞也进了厨房,看到陈宝珠的时候也有些意外,她也是做好了准备肯定会见到陈宝珠会娇气的一面。 不过这也不能怪郑彩霞,主要还是第一年知青下乡的场景她是见识过的,那些个知青到了乡下干没两天活就又哭又闹的可不少,如果不是没有介绍信最远也就是到公社,他们大概也能够干出扒火车回城里的事情。 其中有些女知青那也是到了第二天就抹着眼泪说吃不了这个苦的也不是没有,她原本还想着今天宝珠说不定就要腰酸背疼哼哼着难受一类的,结果看到她一大早就起床刷牙洗脸了,倒是叫她还觉得意外了些呢。 “婶子早上好,昨晚睡得早,所以早上醒的也早。” 陈宝珠乐呵呵地应了,“昨天来的时候就知道咱们青山大队离公社有点远,就算借了大伯家的自行车那也得骑挺久的,我想着早点去早点回那也挺好的。” 陈宝珠也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流泪呢,想想她穿越到现在就一直适应到现在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已经适应了,原本赶着远路按照她以前不在床上躺上一天,哼哼唧唧上一天那基本就不算完,但现在可好,她居然在累的时候也依旧还能让自己强撑着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应该夸自己一句适应性强还是要夸自己大概是没有享福的命。 当然陈宝珠觉得应该是第一种,毕竟现在说她一个小姑娘是享福的命这种,那可真不是什么夸奖,暴怒是酸溜溜那就是要把人往着资本主义上靠。 “而且咱们青山大队靠着山,空气是真好。” 陈宝珠这话也是把郑彩霞给逗乐了。 果然是城里来的小姑娘,说话都是那样的好听,就连空气好都是值得夸耀的事,搞的好像是城里现在空气不好的样子似的。 他们这里的确靠着山,也有林业局,但青山大队就是因为离着山近,柴火一类的倒是完全不用多担心,毕竟老林子一直绵延过去,多的是树木。 当然大队上现在也不允许随意砍伐树木了,山林现在已经成了集体的财产,平常上山采点野菜,采点蘑菇,拖点枯树下来那是没啥问题的,可要是砍伐树木,哪怕是村子里面要砍树作梁那也得先和大队报备上一声,否则随意砍了那可是要吃挂落的。 而且靠着山也有一点不好,山上的野物很有可能会下了山来,其中最能祸祸的就属野猪了,都说一熊二虎三野猪,这东西那是啥都吃,还贼能生,而且个头也还能长得挺大,嘴里那大獠牙又凶狠的很,横冲直撞可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事情,早年的时候还有被野猪撞的命都没了的情况发生呢,就连大队到了季节的时候也是会阻止民兵队去打野猪。 村子里面有老猎户,老猎户手上也都还有猎枪,运气好的时候还真能打下一两头来,就算打不下来,至少也能把野猪往着深山里面赶一赶,免得下来伤了人。 陈宝珠就一边刷牙一边听着郑彩霞和她说这些事。 陈宝珠那个年代哪里能见过这种场面,那会别说野猪了,就是麻雀都成国家保护动物了,一些在山区林场生活的拍的也都是采野菜采蘑菇还有就是摘野生蓝莓这种日常化的,要不就是拍个自家大棚采木耳采香菇一类的。 不过她也就是听着有趣而已,她也是看过野猪的图的,可没有那种胆量和这种生物干上,别说野猪了,她连毛毛虫都怕。 想到这里,陈宝珠就忍不住为自己往后的日子点蜡了。 在郑彩霞说的兴起,而陈宝珠这个忠实的听众听的乐呵的时候,林兴言也晨跑回来了,他的额头上沾着点汗水,脖子上搭了一条普通的甚至洗的有点发僵的白毛巾,但整个人精气神十足的很,他在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他妈说野猪的事情呢,又见陈宝珠那听的认真,脑子里面则是想着自己今天晨跑的时候上山做的小陷阱大概是抓不到野猪的,要不要在他离开之前问村里头的猎户叔借了猎枪打一头野猪下来,也好让她开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