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一看这到处都透着新的屋子,脑子里面多少就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这不,下一瞬老太太就乐呵呵地说出了陈宝珠心里的预想:“这屋子还是兴言这孩子寄回来的钱给盖的呢,用的可都是好料,空了一年多,这会可算也不白晾着了。” 陈宝珠心里就果然如此的一个想法,她一见这屋子看啥都簇新簇新的,一看就没怎么住过人的样子心里多少就有数了,这年头起个新屋子那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虽然人工不需要太多的钱,但一般都是家里有重要的事情才会有这样的选择,除了分家就是结婚。 分家这种事情也不太有,一般都是兄弟之间的矛盾真的大到极点,否则还真不太可能会分家。除非就是上头的爹娘都不在了,家里孩子大了也不能一直住在屋檐下。 “何奶奶,我住新屋会不会不太好?” 陈宝珠一张脸红的都要滴血了,虽说娃娃亲这件事情到现在她多少也已经能接受了,可一到林家直接睡了人家起的新房,这事咋看咋觉得真别扭呢! 她住了这新屋子,那不就代表着她直接就把人给挤了出去? 就算上门做客,她这都能算是恶客了吧? 想想都忍不住为林兴言叫屈了,想他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一个假期,原本可以直接回家一家团聚,结果却要分出时间到京城接她,回到家之后,就连属于他的房间他的炕那全都被人给占据了,想想都忍不住为他感到心酸了。 总觉得家庭地位这玩意一下子好像都不见了呢。 “其实我住别的屋子也没什么的。”陈宝珠说。 “有啥不好的?!反正早晚你也得住,现在不过就是提前住进去适应适应!” 何彩云笑眯眯地说,那一张饱受风霜的脸这会的表情带了几分揶揄,她差点刚刚就直接秃噜出一句“你先试试看这炕你睡不睡得舒坦”,但转念一想,小姑娘脸皮薄,她这老娘们要是和别的老娘们或者和儿媳妇之间这么说笑上两句也就算了,和黄花大姑娘说这话怕不是要臊的挖坑把自个给埋进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说:“你不住这儿还想住哪儿?真要是住到知青院那头去,回头我和你林爷爷咋和你姥姥姥爷交代?那还不得把我们二老的脸都丢光了,当初我们一家子上京城的时候不也是住你姥姥姥爷家了,你就当自家屋子一样住,新屋子住的舒坦。 你也甭担心兴言这孩子,他一年到头就是能请了假下来在家呆的时间也长不了,睡哪儿不是睡?以前他那屋子还在咧,大老爷们糙汉子随便对付对付就行,小姑娘不一样。 你住这人也是兴言他老子娘的意思,你要不问问兴言,看看是让你住这屋还是让你住那小屋?” 何彩云嘴上这样说着,心里想着他那大孙子要是敢说让陈宝珠去住那小屋子的话,她能直接一巴掌拍他后背去,大老爷们的没点眼力界的,那还想不想娶媳妇了?是不是打算光棍一辈子了? 林兴言刚刚被他娘拉着说了几句话,过来的时候晚了两分钟,一过来就听到他奶那灵魂发问。 “我奶说的对,你住这屋挺好的。” 林兴言沉声说:“你只管和家里一样住,别多心。” 何彩云对林兴言这话也满意的很,“宝珠啊,你就只管放心住啊,有啥缺的就和奶我说。要不要奶帮着你收拾收拾东西?” “不用不用,奶奶我自己来就成,您要是给我收拾了,传出去我就成了懒丫头了。” “成吧,那你稍微收拾收拾,这炕琴里头能放东西,还有放不下的就放那大衣柜里头去,都是樟木的,都是这两年新打出来的,你再看看有啥缺的,到时候只管和家里说别脸皮薄。 住就要住的舒坦,要是别别扭扭地住着,那能舒坦得了!” 何彩云见陈宝珠真不让自己收拾,也没坚持。 想想,何彩云也觉得不该给陈宝珠收拾,她要是收拾了,传出去别人说丫头是个懒丫头,啥都要家里人给张罗,他们家寻的那也不是啥好姑娘是个懒丫头这种话都是轻的。要是有些人心眼坏一点,指不定还会往着歪处想,觉得她这好心好意实际上就是为了摸箱底,摸姑娘的家底有多少呢。 这种话要是传的人多了被人相信了,那他们老林家的脸都得掉光了。 “奶去看看饭做的咋样了,你就先随便收拾一下,今天累了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咱们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何彩云说,然后还把林兴言也一起带走了,这会家里来的人也是不少,院子里面呜呜泱泱地来了不少人,都是下了工趁着这会还没吃饭过来凑热闹呢。 北方人的嗓门都挺亮,所以有时候隔壁人家吵个架,都能在院子里面听的清清楚楚的,更别说现在这会凑热闹的人都在院子里面了,那说话更是一清二楚不说,就是放个动静大点的屁,说不准都能听的仔仔细细。 陈宝珠当然也听到了外头的那些话,其实这些人大多都没什么恶意,基本上就是凑个热闹而已,就和同个小区家有人结婚的时候听到动静都要在阳台窗户看一眼没啥差别。 村子里面的人那都是看着林兴言长大的,那自然也就关心的更多一些。 陈宝珠想了想,把门一关,趁着这会没人来她这里凑热闹的时候,赶紧去了一趟空间,然后一会的功夫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手上则是拿了两大包果干,还都是用油纸包着的。 这果干也平常的很,盐渍桃干还有切成一段一段的果丹皮。 她随意地包了包,然后开了门,探头探脑地探了出去,就见已经放下了行李的林兴言走了出来,看到陈宝珠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笑了,那模样就像是一只没断奶的小猫似的,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喜庆。 “干啥呢?” 林兴言忍不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