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蔓,你个孽女,简直无法无天了。” 苏廷贵气得满脸通红,厉声道:“来人,将人擒住。” 院中的四个小厮,得令冲过来。 青鸾一直站在人群后,静静观望。 见此,她身形一闪,几个无影腿,将人全部放倒了。 她身形太快,所有人没有防备。 被踹翻的小厮们,有人捂肚子,有人捂腿,有人捂脑袋,疼得在地上打滚,哇哇直叫唤。 钱老夫人与柳姨娘哪里见过如此架势,怔愣一下后,全部动怒了。 钱老夫人冲身后的五个粗使婆子,命令道:“去,将主仆两人全拿下。” “还不快去帮忙!” 柳姨娘也急眼了,冲翠柳等几个婢女传令。 粗使婆子加婢女,总共十一人,全部铆足劲往前冲。 有人想去抱青鸾的腿,有人要去薅苏蔓蔓的头发,场面一下子混乱了。 桃红气得咬后槽牙,想要上前帮忙,奈何怀中的夫人是姑娘交给她保护的。 她抱紧怀中人,冷哼道:“夫人莫怕,也该让他们见识一下姑娘的厉害。” “蔓儿,我的蔓儿。” 林氏瘫在桃红怀中,眼睁睁看着全府上下欺负自己的女儿,而她却无能无力。 顿时,一颗心仿佛被放在油锅中煎熬,心口痛得厉害。 在苏府,没有人胆敢如此顶撞苏廷贵。 只要女儿被擒拿住,待会苏廷贵定会拿出家法鞭子,狠狠地抽打她。 直至打得她遍体鳞伤,跪地苦苦哀求,才可能解了今日这一口恶气。 他会这样做的。 毕竟,那年八岁的蔓儿,曾经被那样的鞭子抽打过,之后高烧了三天三夜,差一点死掉了。 一想起往事,林氏更加恸哭不止,苦苦哀求道:“老爷,蔓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饶过她吧。” “她可曾饶过我。” 苏廷贵气得额头青筋暴涨,怒吼道:“快点上,擒住她。看本老爷今日不抽死她。” 谁先死,还不一定。 危机来临时,苏蔓蔓身形纹丝未动,微仰着下巴,盯着苏廷贵,眸色中冷冽的杀意越来越浓。 她没有说话,手底下却越发用劲。 苏廷贵只觉一把铁钳死死夹住了手腕,越来越紧。 随之,骨裂般的痛意从手腕处卷席而来,让他忍不住痛呼出声:“啊啊啊……” 痛苦不堪时,他另外一只手,举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向她的脸上抽打过去。 谁知拐杖刚举起来,苏蔓蔓伸手一抓,狠狠一拽。 那凶悍的力道,竟然将拐杖从他的手中生生夺过去了。 “谁敢上来,我掰断他的手。” 她夺了拐杖,双眸戾气更浓,手底下越发用劲。 “啊啊啊……”锥心般的骨痛,痛得人整条胳膊发麻,感觉整个手臂都断了般,脑袋一阵阵发晕了。 “全部人退后。”苏廷贵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喊一声。 扑上来的婆子们,吓得后退好几步。 “老爷!” 柳姨娘才不受苏蔓蔓的威胁,她疾步扑上来,眼疾手快便要薅苏蔓蔓的头发。 苏蔓蔓视线一瞥,明了她的企图。 她手一使劲,松开苏廷贵的同时,将他往后一推,正巧推到柳姨娘的身上。 柳姨娘一个不备,脚下踉跄,试图站稳,抓住了苏廷贵的手臂。 可她忘记了,苏廷贵的一条腿有问题,根本站不住。 于是,彼此想要支撑的两人,全部落了空,相拥着跌倒在地。 前几天下雨,又是阴天,青石板的地面上,潮湿,附着青苔,两人脚下一滑,滚了几滚,摔了一个狗啃泥。 再坐起身时,全身湿漉漉,泥乎乎,狼狈十足。 钱老夫人见此,龙头拐杖戳着地面,跳脚呼喊着:“反了天了,孽女竟然反天,要弑父了。” 弑父! 无论在哪个朝代,弑父都是天大的罪责,是要被处以极刑的。 他要打她,她不愿意,推搡了他。 便是弑父了? 苏蔓蔓怒极反笑:“祖母若非要如此污蔑人,我不介意让你亲眼见识一下。” 语气冰寒,双眸发寒,分明是单薄的身影,撂出来的话,却分量十足。 钱老夫人在京师中,混了这么多年,也算见识过大场面。 面对一个晚辈如此咄咄逼人,她身为长辈,完全能镇住场面。 谁知,她眼神与她的对视上后,内心深处,她怯弱了。 她说,不介意让她亲眼见识她弑父。 多么大逆不道的话,她竟然脱口而出。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钱老夫人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信了。 她真信,这个丧门星被逼急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苏廷贵一介文臣,一张嘴在朝堂上能说会道,在朝堂外,与内院夫人姑娘斗嘴打架,他的反应力还是差很多。 他摔在地上,滚成泥猴,坐起身时,整个人还是懵的。 倒是柳姨娘反应快,双手将大腿一拍,冲着林氏大骂道:“好你个林氏,你怎能养出如此大逆不道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