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日,武陵侯府怪事频发。 先是侯夫人突发风寒之症,服用汤药后却不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起来,甚至如得了天花般浑身冒出了红疹子。 一开始,府中之人只当侯夫人是普通风寒,疏于防范之下,不想是为侯府带来了惨痛的教训。 一夜后,侯府的风向大变,不仅武陵侯、世子、大小姐被感染,就连贴身伺候他们的婢女、小厮也没能幸免于难。 幸好,皇上仁慈体恤下臣,遣派了不少太医入侯府诊治,只可惜药方换了一次又一次,依旧解不了侯府这突如其来的疾病。 就这样,整个武陵侯府都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之中,他们不知这病到底是怎么染上的,也不知这病何时会要了他们的命? 总之,侯府中人,个个人心惶惶、忐忑不安,生怕一个不好,怪病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上,届时只怕小命休矣! 都说人在绝望之际皆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这不,武陵侯自然就想起了神医子虚先生,但苦于自己无法亲自前去,故只能拜托太医院院首去信王府帮忙求情。 值得欣慰的是子虚先生就住在京郊,其也愿意来武陵侯府走一趟,但其开出的诊金却不匪,一口价二十万两,且少一个铜板都免谈。 武陵侯十分痛恨其敲诈勒索的行为,但病在己身,却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遂只能忍痛割财,并咬牙切齿的同意这笔“交易”。 翌日,由信王引路,程国公世子作陪,她则背上自己的药箱,不紧不慢的来到了武陵侯府。 而府中下人,一见子虚先生露面,不禁是个个面露笑容,尤其是那神情,仿佛濒临死亡之人突然得到了救赎,从而给予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层峦居中,武陵侯虚弱的躺在床上,见有人进来,微微张了张嘴:“是神医来了吗?” 小厮脸上捂的严严实实,生怕这病会传染到自己,可又不敢不听主人吩咐,故只能离他几步之遥:“回侯爷,是神医来了。” 雨若给了小厮一个眼神,示意他退至门外,而后神情自若的放下药箱,并文质彬彬般坐在了床前的圆凳上:“侯爷,您这侯府怎得老出怪病?” 林岳峰咳了几声,虚弱的张张嘴:“倒让神医看笑话了。” “无妨,人食五谷,哪有不生灾的?想来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应该会快一些。” 林岳峰随之将一只手伸出衾被:“那就劳烦神医了。” 雨若气定神闲的把上他的脉,随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侯爷可是浑身起了红疹?” “是,不仅是本侯,但凡府上得了这种病的,身上都起满了红疹。” 雨若收回手:“侯爷可想知道这病的蹊跷之处?” “本侯知道这不是天花,却说不清楚它为何也会传染?” 雨若笑了笑,问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问题:“侯爷可是最近与谁结仇了?” 林岳峰吃惊的张大嘴巴,久久未能合上:“先生此话何意?” “若非结仇,鄙人实在是想不出,有谁会用下毒的手段来让你们一家误以为是染上了怪病?” “这……本侯一向待人宽厚,怎么可能与人结仇?” 雨若摆摆手:“鄙人对侯府的私事不感兴趣,但也要尽医者的嘱咐,此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府中之人下毒,想必是与贵府结怨已深,还望侯爷好自为之。” 林岳峰心中门清,可那些见不得光的事,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向外吐露半个字,只虚弱的点点头:“多谢神医提醒,本侯一定会加强防范。” “鄙人拿钱诊病,侯爷莫要感激。” 哼,不说拿钱诊病还好,一说他浑身都是气,什么病要二十万两的诊金?这不是明摆着的抢钱么? 雨若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不在意的笑了笑:“侯爷莫要怨恨鄙人向您收二十万的诊金,因为日后,鄙人恐怕不能再出现在京都了。” “这是为何?” “因为有人要您侯府不得安生,而鄙人偏偏不知趣,两番来侯府诊病,只怕那人已容不下鄙人了。” 林岳峰虽不知到底是何人作怪,但也知这背后之人的权势一定在自己之上,连他都不敢轻举妄动,又何况是一介毫无官秩的游医?纵使有信王和程国公世子庇佑,可谁又能保证就一定能安全无虞? 思及此,他不禁叹了一口气:“也罢,不过是些身外之物,说到底,还是本侯欠先生的。” “倒也没侯爷说的这般严重,左右是京都无鄙人容身之处,却不代表别国上京也无鄙人容身之处。”话落,拎起药箱,自顾朝着桌案而去。 屋内,霎时归宁。 片刻后,雨若唤来门口的小厮,并将药方交给他:“你多带几个下人去抓药,每人七副,煎服七日,自然药到病除。” 小厮欣喜的拿过药方,屁颠屁颠的跑走了。 她则缓步走至床边:“侯爷体内的毒七日后便会全解,届时自然安然无恙。” 林岳峰想了想,问:“先生可否能为本侯透个底,这毒会不会殃及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