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则瑢怎么样都不愿意出去,竹心也一直守着念愫阁,孟茗儿想要进去,崔则瑢也只是勉强同意,但也只能待在里头一个时辰。 孟茗儿走进去的时候,崔则瑢待在窗边的红木椅子上,窗户没有开,他就坐在那里,像是一个精致的陶瓷娃娃被人一个不小心砸到地上,有了一丝破碎的裂痕。 孟茗儿没喊他瑢哥哥,喊的是则瑢,她坐在崔则瑢面前,温言又有活泼的气息,她道:“则瑢,我是你要过门的妻子,竹心也是你将要纳的妾室,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我也不介意,我知道你不希望我说什么话,也不想听到你不太被刺激的话语,可我只是想要说,身为你的妻子,说多是无益,可北明国的事情,你打算告诉我吗?” 崔则瑢的神色看向她,那一眼之中说不出的凄凉,在北明国恢复记忆后,他什么人都不见,他也知道银夫人为了他好,做了什么事情,让他喝了什么汤药,也是难怪为什么五岁前的事情知道明明这么多,却唯独忘记了一条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呢?会不会有一个他可以回去的世界? 崔则瑢不知道,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还是可以去的世界好像没有什么是不一样的,他的神色倦倦的、淡淡的,他不指望可以让孟茗儿去理解他,但孟茗儿是他儿时破烂童年中一束微微的光色,银夫人对他是好,那时候事情多,他总是一个人,身边只有孟茗儿与竹心。 崔则瑢突然就明白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死,银夫人为什么一定要这般保护,不单单是姐妹情深,也是一份时代的保护,崔则瑢有着奇怪的思想,这种思想不管是在什么世界他都没有看见,除了那南胤国的皇后,他听银夫人说过,南胤国皇后疯疯癫癫、不太正常,他也没想到一个南胤国君王会娶一个这样的皇后。 孟茗儿拿起崔则瑢的手,笑着脸温言道:“瑢哥哥,我理解你。我们从小都在一起,长大了我们也是一对很好夫妻,你做什么,我便跟着你做什么。” “谢谢你。茗儿。”崔则瑢有些无奈的苦笑道:“竹心对我忠心耿耿,我一直希望给她嫁一个真心爱她的人家,但我知道光有崔家护着她是不行的,总有人嫌弃竹心的出生,嫌弃竹心的不祥,但我不嫌弃,她对我忠心,我便对她不错,也是院里头我屋内得脸的大丫鬟,我希望大丫鬟能够幸福。” 孟茗儿温柔笑道:“瑢哥哥一向喜欢为他人着想,不论是男子还是女子,瑢哥哥总是能明白所谓的感受。” 孟茗儿眼见瑢哥哥的情绪好了许多,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瑢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在北明国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崔则瑢的神色凝重了不少,将北明国的事情全然告诉了孟茗儿,孟茗儿听后只能做到理解,说到底孟茗儿与崔则瑢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但能有理解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便已经很不错了。 音如吟待在自己的屋内,抚摸着肚子,诗儿不在,锦儿在皇宫,音如吟一个人待在屋内有些寂寞,是没有知音的寂寞。 花夫人花轻袅不单单是应该兴趣相投还是因为都是一个时代的人,只有花轻袅能够明白音如吟那些理想的思想。崔则瑢不是不能明白,而是音如吟不想让小容易知道,如今瞧着小容易的模样看来记忆已经恢复了。 音如吟也知道自己也完了,她无奈苦笑,轻微释然道:“都是时代下的可怜人,谁又看不起谁呢。” 音如吟在酒炩阁中自言自语,皇宫内天德帝批奏折,不一会在那里研究火药,正好潋王觐见,天德帝对于这个儿子要不是看在如吟的面子多半也不当儿子,天德帝的子嗣很多,根本不差楚萧翙这一个,他在音如吟面前说过潋王是次品。 潋王欢天喜地来见父皇,还带了自己做的糕点,最近查到的贪污现象,他的事情与能干的事情不如端王与昌摄王,楚萧寒封为端王是在他九岁的时候,楚萧湛憬更为宠爱,一出生便被封为昌摄王,但也有人说为了哄宸妃娘娘高兴,而楚萧翙封为潋王是在他十二岁,那时宸妃娘娘闹着不愿意回皇宫,天德帝给楚萧翙封了潋王才回去了几日。 天德帝那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个儿子感受,语气极为的淡漠,开口便是:“若不为了让你娘亲高兴,你这封为王至少还要等你有功绩再说,不过显然你不如你二哥。” 潋王将那写着贪官的纸递给父皇的时候明显失落了一下,很快转圜,恭敬道:“父皇,儿臣不比二哥有功绩,也不比六哥有个好娘,但至少儿臣也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找到这些贪财的贪官也是对天雍国的一种益处,虽然贪官许多,儿臣也做不到斩草除根,但至少儿臣若是有着父皇的许可,那北方的干旱……” 天德帝打断道:“这件事情朕已经交给了赤元帅与你二哥,你便不用插手了。至于贪官,你的能力不行,还是交给你六哥,他较为铁面无私,交给他处理最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