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问答的很多问题都是祁焱特地加进去的,双人模式也被强行要求改成了单人模式。 有些话他问不出口也不敢问,但他知道栾以宁答应配合就一定会配合,所以想借着节目环节听听他的真心话。 他躲在另一间房间隔着屏幕,听栾以宁一字不差地答对那些他觉得栾以宁绝对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悬着的心落下来却没有想象中欣喜。 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引以为傲的那些对栾以宁的了解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自以为是。 所有问题里最让他没想到的是,栾以宁最理想的婚姻居然还是和他在一起。 其实原本的问题并不包括这个,这是祁焱在听到栾以宁对伴侣的理想婚姻的回答后紧急让导演追问的。 “除去现有的,你认为你的伴侣最理想的婚姻是什么样的,和你自己的理想婚姻一样吗?” 栾以宁:“不一样,他更喜欢玩得到一起的同龄人。” “那你最理想的婚姻是怎样的?” “现在的就很好。”大概是觉得答得不符合题目的要求,栾以宁又补了句:“可以认识得晚一点,换一种方式开始。” “如果可以你会想和祁焱是同龄人吗?” 栾以宁沉默良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没有如果。” 祁焱听到栾以宁这样说的时候心神俱震,这是他第一次从栾以宁嘴里听到他对于年龄的介意。 他说最理想的婚姻就是和他认识的晚一点。 如果认识的晚一点,没有强迫,他们或许有机会自由恋爱,没有那么多矛盾由此而生,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也没有比这更坏的消息了,因为没有如果。 祁焱又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但栾以宁又说现在的也很好,祁焱觉得自己可能被判了缓刑,大起大落之下,冷汗爬了满背,一沾手湿漉漉的。 缓了一会儿,身体渐渐回暖,他整理好表情出了备采间的大门。 回去的一路他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回了房间只有他们两个人就更是尴尬,而这时正好单淞叫他下楼,正好让他舒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还没舒到头就又被单淞砸下来的几个问题给提了回去。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他接连从别人嘴里和自己亲耳听到与他之前认知完全不同的栾以宁,祁焱脑子都是乱的。 等他慌张跑回房间,没来得及停顿思考一下,又收到了来自栾以宁很正式的一个道歉。 栾以宁说:“那个时候我确实对你和秦翀有误解,我为当时的态度向你道歉。” “不,是我的问题。”祁焱下意识回道,旋即意识到栾以宁态度的软化,在多年被纵容的习惯影响下,他咽下了后面的解释,卑鄙地享受着栾以宁因为歉疚从而衍生的纵容。 事实如他所料,栾以宁在车上真的哄了他,祁焱因此萌生了一点得寸进尺的想法,但很快被理智遏制住。 这样的回温都是暂时的,他想和栾以宁长久,就要把这些“沉疴暗疮”尽数解决,越快越好。 擦碗的抹布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下水口,水池的水在祁焱思考的这一会儿差点满的溢出,祁焱回过神利索地把台子收拾好,端着两杯温水快步回了卧室。 卧室留了一盏床头灯,栾以宁抱着电脑靠在床头,神情专注,是祁焱从认识栾以宁以来最常见的表情。 “栾老师,喝口水吗?甜的。” 栾以宁接过祁焱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两口冲掉口中辛辣的味道,眉心渐渐舒展。 这样生动的表情让祁焱嘴角没忍住动了下,栾以宁喜欢吃辣,但不喜欢吃姜,今天若不是仗着那个误会,他还真不敢直接逼着栾以宁喝。 电脑屏幕上应该是学生的毕业论文,文档上已经标了不少批注了,祁焱看得眼晕,最后只看看时间说:“还要多久?” 栾以宁瞥他一眼:“两个小时。” 祁焱皱了下眉,终究没说什么,只是钻进了被子靠在栾以宁的腰侧。 栾以宁微微诧异,也没多问,视线又回到文档密密麻麻的小字上。 房间安静下来,祁焱的心理准备在耳边键盘哒哒的节奏里铺垫又铺垫,最后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老婆,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祁焱几乎半个人压在栾以宁身上:“会不会影响你?” “……”栾以宁手指顿住:“你说。” “今天录制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挺有趣的。” “你很喜欢江璃吗?”祁焱盯着栾以宁的表情,试图从表情里钻研出他对江璃的特殊源自何处。 栾以宁想到那个活泼的小少爷,眉眼间放松了一点,对着祁焱说:“阿璃很像小孩子。” 哪有小孩子净往人伤口撒盐的?祁焱忍下内心的吐槽,忽地想起了白天在泥潭里栾以宁瞪他那一眼,语气憋屈道:“我白天没有想推容墨,我就是打算绕过他,他不管他老婆,我去拉我老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