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第二天以舞会结束,佟昭在这之前就被单淞找人支开,偷偷送回住处。 由于没有和他们一起参加,因此也早早睡了一个好觉。 这一觉就睡到中午,佟昭磨磨蹭蹭起床,被妆造拉去折腾一番,换上崭新的礼服,像打扮好的人形等高手办即将被推出去展览。 今天最重要的项目就是晚上的晚宴,因为海岛从未对外开放过,所以岛上并没有宴会厅一类的设置,而如今这个宴会厅是临时搭建的。 虽然是临时场地,但却丝毫不见仓促准备的粗糙,可以看出袁姨的独具匠心,无论是规模还是布置都尽显辉煌大气,奢华而不落俗套,用单淞的话就是:不是周慕远那个暴发户能比的! 不过佟昭现在的心思可没多少是放在即将开始的晚宴上,今晚就是他和单淞约定标记的时间了,明明之前讨论标记时就好像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事到临头他还是有点怂。 佟昭默默唾弃自己的不争气,不就是一个标记吗?早晚都得有这么一遭,单淞的信息素……他又不是没接触过,契合度应该蛮高的。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单淞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吓了佟昭一跳。 “怎么这么大反应?”单淞松开门把手,疑惑挑眉:“是想什么坏事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佟昭脸一热,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着浅浅的埋怨声,听上去有点像撒娇。 单淞觉得他这会儿的声音格外好听,想让他多说几句:“来看看你,昨晚睡得好吗?” “嗯,没人打扰,很舒服,那个别墅是你的吗?。” 单淞低笑:“岛都是我的,你说呢?” 佟昭忘了这茬,拍拍脑壳,被自己问这问题给蠢笑了:“好吧。” 单淞看着他动作:“不过我确实住那里比较多。” “我说的嘛,那边生活用品都准备的很齐全……” “嗯,观察很仔细。”单淞顺口夸奖了一句,看看时间放弃继续闲聊转而说起正事:“一会儿晚宴我要全程跟着周慕远,祁长洲也要和人交际,他会尽量照看你,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今天宾客没有昨天多,基本等同于商务晚宴,但耿克礼还会在场。” “好,大不了我就跟着秦家人,真要碰上耿克礼也不会怎么样的,他最会保持人设了。” 佟昭还是对这人有些了解的,面上君子装的有一手,把借刀杀人玩的炉火纯青,何况单淞之前也说起过这人在圈子里的一些事迹,看得出这人隐藏的很好,任谁也想不到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外表下端的是一副禽兽嘴脸,妥妥的斯文败类。 单淞俯身将下巴靠在佟昭肩膀,宽厚的手掌安抚地揉了下他的背:“这几天辛苦昭昭了,以后不要你应付这些。” 佟昭脸上起了一层薄红,小声回他:“没关系的,你已经很照顾我了,我明白的!” 单淞又拍拍他的肩:“你看看时间,晚宴快结束就可以先回去,我大概要等宾客全部离开才能回别墅,你可以先准备着,困就先睡,别太紧张,嗯?” 佟昭垂眸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一点疑惑,标记还要准备什么吗? 单淞不知道面前的小Omega心里在想什么,晚宴快开始了,他得离开了。 “我走了。”单淞勾勾佟昭的手。 “嗯。”佟昭抬头,对着面前的男人回了个灿烂的笑。 今天周慕远作为晚宴的中心人物之一,装模做样的拿了个手杖,带着两个儿子跟秦家还有其他人谈笑自若。 虽然名义上单淞才是婚礼的主角,但周慕远的态度明显是想借着这个晚宴给周新林介绍人脉,这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向大众宣告,单淞这个继承人是有名无实的。 期间还屡屡不经意地观察单淞的神色,一边展示对周新林的重视一边几次旁敲侧击地暗示想让他主动解释祁长洲的事情,看得单淞脸上装的表情都差点维持不下去,想笑,难不成周慕远还以为自己会生出什么危机感?好继续向他表现,祈求他不要放弃自己这个儿子? 他都不用做什么,周新林自己就不是能争气的料,看他这会儿脸上藏不住的得意与炫耀,对他这个大哥没有丝毫该有的尊敬,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都口不遮拦,这是想向整个豪门圈子宣告周家选的继承人是个蠢货吗? 周慕远几次没拦住,气得脸都绿了,面上还得装着父慈子孝给周新林找补。 单淞装作没看见,心里嗤笑,反正丢的不是他的脸。 另一边阮邱雎作为周家主母出席晚宴,脸上更是要乐出了花,连平日的假面都撕破了一点,话里话外都在讥讽单淞的不自量力,言谈举止无不在暴露自己浅陋的认知,旁边名媛太太嘴上附和着,眼里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单淞他们离得远,但佟昭看得清楚,他觉得单淞评价的暴发户简直是鞭辟入里,一点都不带差的。 佟昭自进了晚宴就游走在人群边缘,秦家人没工夫搭理他,别的就更没什么人愿意与他搭话,倒是周新林看了他一眼,想过来说点什么,被单淞不经意拦了一下,随后被周慕远发现斥了一句。 要真让他在宴会上调戏嫂子,那可真就是脱光了让人看周家的笑话了。 不过这还是佟昭头一次看清周新林的长相,跟单淞没半分相似,刻薄的面相五分随了阮邱雎,五分随了周慕远,单淞随母亲,看着就和他们不在一个图层的。 想想若是单淞真随了周慕远,怕是他自己都会觉得膈应吧。 佟昭边想边往相反的方向走了走,同时视线在四周的宾客身上打转,避免碰上某些晦气的人。 但怕什么来什么,这边刚躲过耿克礼,就被秦翀给堵住了。 “你在瞎转什么?别丢秦家的脸!跟我去见大哥。” “好的。”佟昭应下,目光在秦翀不耐烦的脸上一扫而过,秦思源不是刚把他赶走,这时候又叫他做什么? 因为本就心有疑虑,佟昭很快发现秦翀并没有把他往秦家的方向引,佟昭见状转身就想离开,却被一道眼熟的身影拦住。 佟昭下意识后退几步避开,只听上方传来一声轻笑:“佟昭?还记得我吗?” “……” 来人眼带一副金丝眼镜,贵气浑然天成,绅士姿态很足,任谁见了都得夸一句风度翩翩,唯独那双眼睛像吐信子的蛇,只一眼就让人心生颤栗。 是耿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