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是熟稔的磁性音色:“别说你不是在等我电话。” 单淞唇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回来了?” 那边背景里似乎响起了几句“长官好”的问好声,须臾,祁长洲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没呢,军区这边还有点事,不过你结婚前我肯定能赶回来,到时候介绍你的小Omega给我认识。” 单淞语气慵懒:“礼送到就行,人来不来都成。” “啧!藏着不让看啊?我可听说了,这人就是当初你让我妈帮的那个小孩吧,怕被我勾走?” 单淞“呵”了声,没理他的调笑转而问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差不多该有消息了吧?” “估计就这两天,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按我说的干,保准让你爹栽个大的。” “那挂了。” “?”祁长洲望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额角青筋跳了又跳,这卸磨杀驴的畜牲!亏他特意打的报告才打上这通电话。 单淞心情愉悦地撂下电话,欣赏着满地狼藉,编辑了条信息发给另一个号码。 【之前查到的那个医院和生产器械那边的合作商盯紧一点,注意别被发现。】 几分钟后,屏幕刷新。 【收到。】 在消息界面停顿两秒,手指轻滑,按上红色的删除键。 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射着单淞的眉眼,显得他的面容愈发深不可测,单淞闭了闭眼,捋平唇角,闭眼继续假寐。 今天的闹剧必定会传到周慕远的耳朵里,自订婚宴结束,单淞就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他在等,等周慕远主动来找他。 这么多年他在周慕远的严防死守下,好不容易才一点点渗透到如今的深度,为的就是现在。 周家如今没有他不行,他清楚,周慕远也清楚。 如今这样僵持着,只不过是因为周慕远不愿意放下他可怜的自尊,承认单凭他一个人是撑不起母亲的家业的。 能力不足就只能牢牢攥着手里那些股份,端着家主摇摇欲坠的架子。 一边掩藏着内心的无能自卑,一边想让他屈服、顺从,做周家的奴隶,为周新林搭桥建路,好让他们一家能顺利接手。 简直是白日做梦。 如今外界的传言已经发酵的差不多了,现在的时机刚刚好,有了今天这场戏,约摸明天这人就该来找他了。 再迟也不过后天。 总归他要是一直不回去,急的人可不是他。 当然也不能太迟,不能让佟昭在秦家待太久,这几天似乎情绪有点不对,不知道是不是被欺负了。 单淞敲击膝盖的手指顿住,蹙起眉。 下次见面是该跟他好好说说,不能凡事都报喜不报忧。 “报喜不报忧”的佟昭这一觉睡得很安稳,直到日上三竿才被保镖叫起来。 佟昭抬手挡住阳光,眼睛眯着看向五大三粗的保镖头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平时这些保镖不会打扰自己的啊? “家主和大少爷在等您。” 佟昭掀起被子下床,了然道:“知道了。” 见人还不走,佟昭有些奇怪地回头看去,“我换件衣服就去。” “今天有客人,家主吩咐您穿的正式一点。” “……” 他前几天都待在房间,自然是穿的休闲了些,这些保镖连这都给秦家人汇报吗,未免太变态了些。 佟昭皱着眉头,点了下头当作回应,将手伸向那一排西装上。 等保镖离开,佟昭这才翻出手机。 【单淞:我到秦家了。】 ! 客人原来是他,看来他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佟昭眼睛唰地一亮,刚刚那点因为被监视的郁闷霎时烟消云散。 【马上来!】 梳洗好,随便找了件西装套上,佟昭对镜打理了下头发,又将表情调整回平时的状态,这才打开房门,不紧不慢地跟着保镖向会客厅走去。 单淞收到信息时眼眸微抬,视线在楼梯口盯了几秒,随后自然地收起手机,继续听着周慕远与秦家父子客套。 如他所料,昨晚酒吧的事很快就被有心人传到周家,周慕远今天一大早就沉不住气地来找人了。 做戏做全套,周慕远来的时候,单淞还在昨天的包厢里睡得昏天黑地。 房间还没打扫,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周慕远的脸当即拉下来。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听到声音,单淞缓慢睁眼,眼神迷茫,明显是宿醉后断片的样子。 好一会儿之后,似乎终于认出眼前人,说了句: “父亲,您怎么来了?” “单淞你——”周慕远张了张嘴又顿住,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咒骂。 “我不是说让你订婚后多去秦家走动,你这是在干什么?” 单淞坐直了身体,视线在包厢内扫视一圈,似乎在考虑如何解释眼前的场景:“我……” “你究竟是对联姻的意见大,还是对我不让你回公司的意见大,亦或是根本就是不满我这个父亲!” 周慕远的声调不由自主地越说越高,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已经接近尖利刺耳,单淞甚至感觉他的唾沫星子要喷到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