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该惹的人,也没有什么惹不起的人。” “这世上,总要有人来捅马蜂窝的。” 陆长生坐在半山腰的营帐门口,看着杨杰说道。 杨杰挠了挠头,“师父,捅马蜂窝可疼了,被咬一口脸肿得猪头一样大。” “而且回去还要挨我娘一顿打。” 孔瑾在一旁笑道,“那是你自身实力不够啊。” “如果你掌握了捅马蜂窝的方法,那就会变得轻松很多,就好比你身上蓑衣够严实,马蜂无处可咬;再例如你会游水,一头扎进水来,马蜂无可奈何。再好比你会放火,烟熏火烧,马蜂根本无法靠近。” “还有一种就是你自身的实力够强,你轻功足够好,马蜂追不上;你将武冲教你的金刚罩铁布衫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区区马蜂根本就奈何不了你。” 杨杰眼睛一亮,“真的吗?” “金刚罩铁布衫还能有这般功效,那我得好好练一练。” “师父,我先去巡山了。” 看着杨杰手持红缨枪,背上的“精忠报国”四个字在柴火的照亮下很是打眼,陆长生有些担忧地说道,“秀才,武冲的金刚罩铁布衫可以防得住长枪,未必能防得住马蜂的尾针啊。” “我记得小时候,宫里的屋檐下不知怎么的长出了一窝马蜂,武冲自告奋勇地去捅,结果躺了好几天没敢见人。” 孔瑾笑道,“我不是和杰哥儿说,要练到炉火纯青之境吗,那个时候武冲自己肯定也没有练到这个程度。” “再说了,我们也只是打个比方,杰哥儿未必去真的去捅马蜂窝吧。” 陆长生说道,“我怕杰哥儿拿马蜂去试探武冲的横炼金刚罩铁布衫的威力。杰哥儿可是个粗中有细的人,他自己不会去冒险,说不定拿马蜂找武冲练手。” 孔瑾大笑,“那就有点意思了。” “说道武冲,也不知道他在天竺怎么样啊,用他的乾坤大摔碑掌又打碎了多少和尚的脑袋。还有吕文长、马子龙他们,有他们几个人在,龙虎山的道士对上金光寺的和尚,应该不会吃什么亏的。” 陆长生眼眸投向西方,黑压压的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 “论打架,他们自然是不怕的。我和那佛门圣子道岸和尚打过,最开始他境界比我高太多不是他的对手,后来我境界也提上来了,他就奈何我不了。这些和尚自有独到手段,单打独斗还是有些章法。不过论行军打仗,他们经验就有所欠缺了。” “当初北莽入侵大邑,金光寺领着佛兵来袭,被虚靖带着人埋伏了一阵,又在大邑和我们斗了一场,我便察觉出佛门之人,群殴不行,排兵布阵更不行。” 孔瑾抿了一口酒,眼眸微眯,看着柴火,眼神跟着跳跃,“那是自然的,佛门中人,靠宣扬极乐世界,宣扬往生赎罪,让信徒去跟随,去赎罪,去将家产全部供奉出来。他们更多的是以理念、以思想、以幻想来蛊惑人、迷惑人,再到禁锢人。” “我也并不是全盘否定佛门,可能最开始,他们的确带有慈悲心肠,要救苦救难。可是越到后面,他们的信徒越多,他们的实力越大,他们的野心也就越发膨胀了。他们想要建三千佛国,想要举世为佛。这就必然要与他人发生冲突,一般人、一般的国家看不到这种隐形的冲突,任由其蔓延,结果后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因为百姓都被他们蛊惑了,哪怕军中、皇族也都有佛门的信徒,那还怎么打仗?” “这一次,龙虎山主动出击,号令天下道门中人,讨伐金光寺,就打得金光寺一个措手不及。开始时势如破竹,连下数庙啊。你还别说,张天正、张朝阳这些道士豁出去的时候,还真不要命啊。” 陆长生目露担忧之色,“毕竟只有这么多兵马,道门中人又是第一次远征,不像我们一样四处征战。” “恐怕金光寺缓过神来,会开展大举反击。” 孔瑾说道,“反击就反击,他们还能反击到什么程度?” “佛门中人,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既然北莽和我们大汉是一场持久战,为何让天竺在一旁看热闹呢,也得让佛门与道门一起下场,这才热闹啊。” “再说了,我们不是为龙虎山安排了退路吗。至少先将抢到的金银黄白之物给运回大汉再说。等金光寺真正能反扑的时候,才会发现吃了个大亏。” 陆长生看着孔瑾,“秀才,你真的是不嫌事大。” “北莽的大军还在天河对岸,道门中人远征天竺,我们又偷偷出了祁山,来偷袭北莽。我总感觉,这些太冒险了。” 孔瑾饿看着陆长生,“既然你觉得太冒险了,为什么我征求你意见的时候,你就给了我一个字答复,干!” 陆长生摸着身旁的霸王刀,“当然要干啊。” “虽然我觉得很冒险,会有危险,会有死伤。可是三面进击,我真的从来没有试过,感觉回到了当年武王身边的时候征伐四方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