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这一次我们可真是生死与共了。” 虚靖斜躺着,看着坐在桌前的陆长生,有些无奈地说道。 唐嫣一边给陆长生清洗伤口,一边瞪了虚靖一眼,“你那点轻伤,也算生死与共?” “长生的胸口被弓箭射中,要不是他皮糙肉厚,恐怕会伤到内脏,危及性命的。” 虚靖对着唐嫣这样的女人有些心虚,毕竟活到唐嫣这样的年纪,已经不是他所能撩拨动的,“二夫人,你也太偏心了。我被那些夷族人用吹箭射中,只差一点,就让我断子绝孙了,你还说我这是轻伤。” “陆长生他以前连胸膛都被劈开了,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马子龙脸上也有伤痕,倒给他增添了些刚毅之色,“那时候长生是全盛之时,他的身体极为变态。现在虽然霸王刀已经恢复了一些,可是他的身体并没有跟得上。你看他胸口的伤势,以前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现在如果不是二夫人用药,那流血都难得止住。” 虚靖抱怨道,“子龙,我还没有说你,你个先锋将军,不先救我,抱着陆长生就跑,如果不是我连滚带爬的,还真有可能被那些夷族给抓住了。” “我听说那些夷族之人,茹毛饮血,将人头和根基当做胜利品挂在身上,实在是太过于凶残了。” “我们连下数城,如何能想到会在怒江,被这些夷族之人给阻挡住呢?” 孔瑾皱着眉头,“长生,你感觉怎么样?这些傈僳族的人武器可都是淬毒的。” 陆长生脸色寻常,“除了有些麻之外,并没有多大感觉。” 唐嫣说道,“这种麻也是一种毒,就是从云滇特有的曼陀罗花中提取出来的,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长生身体的抗毒能力很强,些许毒物对他影响不大。” “我多给他换几次药就会完全好起来的。” 陆长生朝唐嫣微微颔首,“有劳二夫人了。” 唐嫣眼中有慈爱神色,“你这孩子,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些客气的。” 孔瑾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不说别的,嫣嫣是我们远征军的太医,她每个月领的军饷比我们都要高,这是她的份内之事,不需要客气。” 唐嫣瞥了孔瑾一眼,“你们给我的那点军饷,还比不上我从蜀山拿过来的一支百年老山参值钱,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也亏你说得出口。” 孔瑾只是憨笑,避开这个话题。 唐嫣可没有这么轻易放过他,“秀才,这怒江的什么族去了?” 孔瑾连忙说道,“是傈僳族。” 唐嫣说道,“嗯,是傈僳族,她们怎么很多是女人啊,而且这么冷的天气穿得这么少?” 孔瑾说到,“傈傈族以女子居多,素来是男子在家耕种、持家,女子在外狩猎。你们看她们一个个身体健硕,胸大臀肥,可都是身手矫健,攀爬行走如猿……” 唐嫣有些疑惑地看着孔瑾,“我说,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些古怪的族类你是怎么认识的?我记得你说过从来没有来过云滇,也没有到过这傈傈族。” 孔瑾脸皮微微抽了抽,连忙说道,“我自然是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这些傈僳族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否则也不至于我们在怒江这个地方吃了点小亏,让大家都负伤了。” “我能知晓这傈僳族,都是从书上得知的。” “我在一本名为《南诏野史》下卷‘南诏各种蛮夷’中记载,这些傈僳族‘衣麻披毡,岩居穴处,利刃毒矢,刻不离身,登山捷若猿猱。以土和蜜充饥,得野兽即生食。尤善弩,每令其妇负小木盾前行,自后射之,中盾而不伤妇,从此制服西番’。” “只是我还是有些大意了,觉得我们连楚雄、大理、丽江都能轻而易举地攻克下来,怒江这荒野偏僻之地更不在话下了。谁能想到,此处地形复杂,山高水深,大军行走不便,军械辎重运输艰难。这些傈僳族人都是分散开来,不是藏在洞穴之中,就是爬在树巅之上,防不胜防,抓又不好抓。让大家负伤了,这个主要责任在我。” 陆长生说道,“秀才,这事也怪不得你。” “一则是我们一路向西过于顺利了,原本我们也没有打算来攻打怒江的,只是觉得已经杀了过来,势如破竹,顺道将怒江给收了,必定是手到擒拿之事。” “二来怒江此地,不适合大军作战,连吴精喜坐镇云滇多年,也只是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没有派兵入驻,可见这些傈僳族人有手段自保。” “不过这样也好,我们收了大理、楚雄、丽江三地,正好需要兵马守护,需要花时间、精力整治,不如就此打住,稳住现在有的地盘和民心要紧。” 孔瑾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云滇之地在吴精喜的管辖之下多年,许多人与事都已经根深蒂固,我们这一次联合围殴吴精喜,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那吴精喜年纪大了胆子变小惜命了,撒腿就跑得无影无踪,所以才让我们如此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