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看来这个江明浩本事不小,已经把违法乱纪的手伸到丰县了?” “祖书记,举报信上的内容我们不知道,不敢乱说,但这次江同志到丰县去谈农改的事,我和王县长是非常高兴的,毕竟农改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和王县长做为丰县父母官,怎么能不欢迎呢? 我和王县长还为此做了很多的准备工作,就是想极力的提高农改开展的效率,没想到江同志见到我和王县长之后,对于农改的事只字不提,上来就跟我们谈钱。 一面要求县里出钱一面又要求农改的利润他要拿走一半,祖书记,我们真的是没想到,江同志竟然会......这真是辜负了省里对他的重视啊,也辜负了组织对他的期待,更是辜负了老百姓对他的信任!” 王锋说的痛心疾首。 “是啊祖书记,江同志年纪轻轻就能挑起农改的大梁,证明能力很突出,但我和王书记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么优秀的年轻人会无视法律法规,借着农改的名义为自己大肆敛财啊!” 马德顺自然也不会放弃机会,紧跟着说道。 祖柏松看着自己手下的干部,一县父母官,就是这样颠倒黑白,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心头一阵腥甜。 他们现在要诬陷的是江明浩,一个有背景有能力有手段的人,可如果他们诬陷的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呢,那个老百姓是不是连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们悄无声息的解决掉了? “祖书记,我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道祖书记可以不可以跟上面反映一下,农改这种事肯定还是地方政府挑头做最合适,毕竟没人比地方政府更在乎自己老百姓的死活,您说呢祖书记?” 王锋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应该是深入祖柏松的心的,毕竟农改这个事如果放到地方自己的手里,那绝对是一块非常吸引人的肥肉,他不信祖柏松对此丝毫不动心。 “说的好啊,王书记,马县长,你们真是我白沙市的好干部啊!” 王锋微微皱眉,这话听着是夸赞,但怎么琢磨都不太对劲,倒更像是讽刺,可为什么......呢? “我这里还有一份举报信,你们再看看!” 祖柏松什么都没说,转而又扔出一封举报信。 王锋这次没有犹豫,拿过来之后立刻就拆开看了,上面的内容让王锋脑瓜子嗡的一声,马德顺看到王锋脸色骤变,赶紧也凑过来看,看完之后,马德顺的反应比王锋更震惊。 这这这....... 江明浩什么时候写了举报信的? 马德顺忍不住看向祖柏松,看到祖柏松脸色沉沉,眼底的乌云翻滚,马德顺心里咯噔一下,祖书记让人把他和王锋叫过来,会不会压根就不是为了处置江明浩,而是要找他们俩的麻烦? “祖书记,这举报信完全是胡说八道,伪造事实,指鹿为马,我和马县长一心为了丰县的发展,一心想要配合将农改工作深入贯彻,怎么可能打农改的主意?祖书记,你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我和马县长一个清白啊!” 王锋的心早就慌了。 他的想法和马德顺一样,今天这一趟,祖柏松完全就是针对他们的,而不是让他们来配合调查江明浩,并且他几乎可以肯定,祖柏松肯定已经见过江明浩了,情况对他们十分不利啊! “清白?你的意思是举报信上的内容都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我王锋不敢说自己政绩多么好,但对待老百姓一片赤诚,我怎么可能忍心从老百姓的饭碗里抢粮食?一定是我和马县长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便挟私报复,想要把我和马县长扳倒,祖书记,您一定要替我和马县长做主啊!” 王锋心慌的很,他此时只能咬着牙死不承认,毕竟没有证据,即使祖柏松想要处置他和马德顺,只要没有切实的证据也是没辙。 “祖书记,我和王书记真是冤枉啊,我们俩一心为了丰县的发展着想,这些年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结果我们现在不仅没有得到应有的表扬,还被人泼了这么一大盆脏水,我们这心里真是委屈啊!” 马德顺已经在脑海里把自己能够脱身的办法想了个遍,以及自己能用得上的人脉也挨个捋了一遍,他已经决定了,如果实在洗不脱举报信上的内容,他就把责任全都推到王锋身上,到时候让人帮他运作一下,应该会化险为夷。 但那是最后的下策,毕竟他和王锋早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要是把王锋推出去了,那王锋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他之前的那些事王锋也会全都抖落出来,他即使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委屈?我看既然你们这个干部当的委屈那不如不干了!” “祖书记!我们真是被冤枉的啊!” 王锋此时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管怎么说,他和马德顺都是白沙市的干部,真要是出了什么问题,祖柏松的脸上也没光,市政的这些干部们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个事到底该怎么处置处置到什么程度,完全是祖柏松说的算,所以王锋继续喊冤。 “小江,你看啊,农改是要在丰县搞,这件事牵涉的不是一两个人,真要动起来需要投入的人力财力都很多,我和王书记也好,和各个公社的干部也好,都是要投入很大精力的,你该得的利益我们肯定不会动,但总不能让大家跟着白忙活是吧...... 这剩下的四成,自然就是给丰县上上下下所有配合农改工作的干部和人员,丰县大大小小的干部和工作人员有三百多人,这四成的纯利分到每个人手里,其实并不多......” 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来,马德顺像是见鬼了一样,这....... 这怎么回事? 这是他之前跟江明浩说的话啊,怎么会响起来? 王锋的手脚冰凉,心已经完全跌到了谷底。 “小江,你从白石县农改这件事里获的利有多少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哪怕你投了钱,但我想上面不可能对此没有任何的约束放任你为所欲为,而且因为你自己拿的太多,很多生产队的社员都产生了不满情绪,你觉得如果这件事要是被捅上去,你手里的这把农改的尚方宝剑还能握得住吗......” 紧跟着王锋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一字一句,像是一把锤子,把王锋心里残存的那一丝丝侥幸砸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