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崔,等下要是四爷或者黎老二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啊!” 下车之后,郭忠林嘱咐了一句。 毕竟黎老二一直觉得在老崔手里吃了大亏,穆双河也一直认为老崔和江明浩是一伙的,所以,郭忠林觉得那两个人对老崔的态度一定不会太好。 “我是奔着买地来的,只要最终价格合理,手续完整,他们是什么态度,我不在乎。” “对对对,不用在乎。” 听到崔智的话,郭忠林心里头的小秤砣算是落了地。 “那咱们这就过去吧!” 小廖没有跟着去,到那块空地需要经过一条很窄的小路,车过不去,不过这种事他本来也没有参与的份儿。 小路大概三百多米长,一侧是山一侧是沟,郭忠林走在前头,不断的转头看向崔智,似乎怕崔智半路反悔离开一样。 走完小路,眼前豁然开朗,树木茂盛,一片葱郁。 即使是三伏天,这里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身后是高耸的白眉山,遮挡住了北方的寒流,冬天应该也不会太冷,玉带河沿着白眉山一路向东,河水的水流不大不小,在阳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看着十分养眼。 而在这山水环抱之中,一大片空地出现在眼前。 这块地形状整齐,地势平坦,加上周围环境的加持,真的是一块风水绝佳的宝地。 马四爷和黎老二,以及张昌齐都已经到了。 在看到崔智的瞬间,马四爷的眉头皱到了一起,黎老二则是直接跳了起来,而表情最一言难尽的则是张昌齐。 “怎么是你?郭忠林,你说的准备打包买地的人就是他?你TM的是不是脑袋进水了?” 黎老二看着崔智,眼睛险些喷出火来。 就是这个崔智,害他落的这个下场,否则此时此刻他可能已经躺在港市的某个别墅里吃香喝辣、左拥右抱了! 马四爷没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看着崔智,他的脑袋在飞速的转动。 马四爷不是马六爷,他是个文化人,也是他们马氏家族唯一一个读过大学的人,在马氏家族里地位很高,说实话,马氏家族能够飞速的壮大,成为北方三省赫赫有名的黑势力集团,靠的就是马四爷的运筹帷幄。 马六爷和马家其他兄弟,喊打喊杀的可以,但需要动脑子的事情全都是马四爷出面。 因此,此时的马四爷已经开始在分析崔智此行的目的,他虽然并不是很重用穆双河,但对于穆双河的话他也不是全然不听的,如果这个崔智真的和江明浩是一路人,那么...... “张局长,那块地的手续是崔智自己找你办的吗?” 崔智和江明浩找张昌齐办手续的时候,张昌齐当时就准备通报消息的,但因为穆双河离开了白沙,黎老二下落不明,郭忠林又被打的进了医院,他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通知消息,所以这个消息到现在也没有传出去。 张昌齐没有立刻回答。 张昌齐也在分析,他是知道崔智和江明浩是一路的,但江明浩当初买那块地也是真正拿了钱的,虽然比马四爷他们预计的少了一部分,可在那种局势下,五万也并非是接受不了的价格。 现在,崔智又出现了,而且是要把所有地的一次性买下,他觉得这未尝不是好事,说实话,自从上了这条贼船之后,他经常会觉得后悔,尽管他并没有直接插手这些事,可一旦某天这颗雷被爆出来,他也不可能平安无事。 但如果这几块地都被崔智买走,手续过完,他把档案简单的处理一下,即使上头派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而他以后也坚决不再沾染这些事。 “是他找我办的。” 张昌齐做出了选择,他不仅不会指认崔智,他还要帮崔智把这几块地都拿下。 “不可能,张局长,你不能睁眼说瞎话,他一定是和江明浩一起去的,我下头的小弟亲眼看到崔智和另外一个人进的你土地局。” 黎老二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他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揭穿崔智的真面目。 “黎二爷,你什么意思啊?当初那块地之所以采用拍卖的形式,分明就是你想要一地多卖,然后卷钱跑路,计划没成功就倒打一耙栽赃老崔,你真是豁得出你的脸啊!” “郭忠林,你放屁!你跟他搅合在一起,肯定是没好事,四爷,这个姓崔的不能信,还有郭忠林这王八羔子,指定没揣什么好屁!” 黎老二一会瞪向郭忠林,一会瞪向崔智,他敢百分百的肯定,这两个人肯定是密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老二,稳重点!既然张局长说办手续的只有这位崔特助,那就是只有崔特助。” “四爷,他们......” 黎老二觉得马四爷是被蒙蔽了,激动异常,却被马四爷冷冷的眼神钉住了,他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之前在车站挨的那两个耳光让他记忆深刻。 “郭副县长,你先带着崔特助在这周围转转,买地嘛,还是要仔细看清楚的好。” “行,那我带着老崔先转转。” 郭忠林不疑有他,黎老二那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分明就是嫉妒他,他自己卷钱没成功也不想让他赚钱,哼! 可惜啊可惜,不管是马四爷还是张局长,都没人买他的账! 崔智跟着郭忠林往前走,与张昌齐擦肩而过的瞬间,看了张昌齐一眼。 “张局长,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当天去找土地局办手续的人,是不是崔智和江明浩?” 听到马四爷的话,黎老二的耳朵立了起来,他就知道,马四爷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蒙骗了。 “四爷,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我已经说了,当天去找我办手续的的确就是这个崔智,没有别人,因为这块地的特殊性,每个流程都是我亲自经手的,四爷这是信不着我?” 听到张昌齐的话,黎老二又要跳起来。 “张局长,我们都是在一条船上的,这条船只要上了就不是那么好下的,张局长可要想清楚,什么人能护着什么人不能护着,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否则一旦行差踏错,这条船可就不一定能够托得住张局长了!” 马四爷嘴角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是没有半点温度,一字一字如同冰碴一般齐齐射向张昌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