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当年的事我是被冤枉的,我......” “被冤枉的你就可以一声不吭的离开?你的嘴呢?你不认,为什么不抗争?” 许仕看着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李国兴,语气里带了浓浓的恨其不争。 “当年我去找您了,但是您不见我,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种屈辱。” 李国兴也带着几分负气,如果误会没有解开,他今天大概率是不会来的,当年许仕没有出面替他说句公道话,他心里是有怨的。 “那你现在来干什么?” “上次曲文钟他们到海市,这件事已经弄明白了,实验室里的资料并不是我拿走的,更不是我泄露出去的。” 李国兴就像是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在见到许仕的一刻,立刻就把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泻而出。 “行了,既然弄明白了,那你就走吧!我们的师生之情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许仕说完就背着手准备离开。 “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管怎么说,您既然来了白沙,这次跟我到海市去住一段日子吧,我也好尽尽孝心!” “我在这待的好好的。” 许仕说完快步的去了院子里,李国兴心里有些憋闷。 明明当年他是被冤枉的,老师现在也知道了,为什么对他还是这样的态度?当年老师对自己也是悉心教导的,难道那些情谊都是假的? “老李!” 就在这时,曹中瀚走过来,打断了李国兴的思绪。 李国兴对曹中瀚的表情淡淡的,虽然误会解开了,可对于当年造成误会的人,他是不会释怀的。 “老李,你怎么还是这么执拗啊?” “我执拗?曹中瀚,那件事放在你身上试试?看看你是不是能豁达的完全不放在心里?” 李国兴鼻孔朝上的怼道。 “老李,是,我也承认那件事对你的确很不公平,但你扪心自问,事情发生后,你为自己做过什么吗?你直接赌气离开,既没有追究答案也没有寻找真相,甚至也没有跟我们详细聊过......” “曹中瀚,你别假惺惺的放马后炮了,那个时候你们谁给我机会解释了,在你们的心里已经直接给我定罪了,我李国兴别的本事没有,但还不至于是软骨头。” 曹中瀚叹了口气,李国兴的脾气这么多年了依旧没有变,还是冲动易怒。 “老李,当年的确是我们不对,没有经过详细的查证就把责任怪到了你身上,我今天正式的跟你道个歉。” 李国兴一愣。 上次在海市,他们之间闹成那个样子,话也基本说绝了,却没有人正式的跟他表达过歉意,其实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年,虽然他没有留在京圈,可是现在的日子过的也很好,甚至因为吡喹酮的关系,华光制药厂早晚会一飞冲天,他这个厂长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他并没有不满,他只是憋着一口气。 “对不起!老李,当年我若是肯站出来替你说句话,也许就是另一番局面。” 曹中瀚继续说道。 李国兴的眼圈竟然因为这句话莫名其妙的红了。 也是因此,曹中瀚才算是彻底的认识到,当年的事对李国兴的打击和伤害到底有多大,他们的不作为不仅断送了李国兴子在京圈发展的路还让李国兴痛苦了二十年。 “这么多年,你总算是说了句人话。” 李国兴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曹中瀚知道,李国兴这是原谅了他。 “其实当年老师私下里去给你求过情,只是当时老师不过就是个已经退休的大学教授,左右不了学校的决定,为此老师心里一直很愧疚,所以,老李,你真的不应该记恨老师,在我们这么多学生里,老师对你是最寄予厚望的。” 曹中瀚跟在许仕的身边年头很长,所以他很了解许仕,刚才许仕之所以会那么跟李国兴说话,想来也是想起了当年的事,心里既惋惜又对李国兴对他的不理解觉得难过。 “我没有记恨老师。” 李国兴口不对心。 “记恨不记恨你心里清楚。” 曹中瀚也没跟李国兴杠,他只是希望在老师的有生之年能尽量的不留下遗憾,希望老师和李国兴之间能够恢复师生关系。 李国兴不由得扭头朝外看,正好看到许仕站在炉子旁边,看着厨子炒菜。 当年他离开京市的时候老师虽然也不年轻了,但那时候老师的脊背还是直的,头发也只有一小部分是白的,可现在几乎看不到一根黑发,哪怕再挺直,脊背也不复当年。 李国兴的脑海里想起了很多当年的画面,他初到京市,生活困窘,老师经常拿着自己的补贴接济他,还给他买过衣服和鞋子,冬天冷的时候甚至把自己的被子给了他,平时对他虽然严厉,但教导他却极为认真。 这么一想,李国兴忍不住了,抬脚也走了出去。 而站在屋里独处的程国眼睛也朝着外面看,看到站在炉灶旁边的许仕,总觉得有点眼熟,可是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