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田一共27亩,我家四大两小,共计11.6亩,剩下的15.4亩和122亩坡田一起进行抓阄,这是事先做好的纸条, 哪个社员先来?” 坡田虽然不如好田,但也只是差一点而已,可荒田那就不一样了,在社员眼里那就是个白瞎力气白瞎良种的地方,所以,把其和荒田放在一起挑选,社员们都紧张起来。 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想率先去抓阄。 “既然都不想来,那我就代劳了!我第一个抓的是许蛤喇的......” “诶诶,俺自己抓,自己抓!” 结果,江明浩的手还没伸到纸条堆里,许蛤喇就跳了起来。 这种大事咋能让别人代劳呢? “坡田。” 许蛤喇瞅了一眼纸条上的字,蹦的更高了,好在他及时出手拦住了江明浩,要不绝对是荒田。 陈富贵接过纸条,在小黑板上写了个许。 蛤喇两个字太难,别说陈富贵,就是许蛤喇自己也经常写错,也不知道他爹当初是咋想的,起这么个逼名。 许蛤喇抽了坡田,这让后面的社员多少有了点安慰,这才陆陆续续的上前抓阄。 荒田本来剩的就不多,所以前面抓阄的十七八个人,没有一个抽到荒田。 气氛一时间欢愉不少,直到孙厚的二儿子孙黄山抽到了第一个荒田。 要说孙厚一家人之前真的是美的有点不知所以了,所以,刚看到纸条上的字的时候,孙黄山的脑袋都没转过来,嘴上还笑着呢,这让一大家子都以为,孙黄山抽的也是破天。 “荒田。” 孙黄山咧着嘴说。 “老二,你咋还不识字了呢,那荒和坡字差的可不少呢!” 老大孙二喜打趣了一下自己的兄弟。 “哥,真是荒田。” 孙黄山的表情终于跟事实同步了,孙二喜把纸条抢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 但能咋整,抓阄抓来的,要怪自己怪自己运气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真有什么神秘力量存在,之前连着二十来个都没抽到荒田,但从孙黄山之后,一连四个社员,抽到的都是荒田。 几个社员心里不舒坦,看这孙黄山也别扭,都觉得是孙黄山运气不好,连累了他们。 后面的抓阄过程有些战战兢兢,好几个社员伸手之前都得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半天才敢下手。 倒数第五个社员的时候,荒田全部都被抓完。 剩下的几个社员狠狠的松了一口气,纸条也不用抓了。 江明浩看了一眼陈富贵,小黑板上已经歪歪扭扭的全都做好了记录。 然后,江明浩又扭头看向抓了荒田的七个社员。 “我知道大家都不愿意要荒田,我有个办法,大家伙可以听听,刚才抽到荒田的社员可以把荒田让给我。” 几个社员互相看了一眼,没人吱声。 虽然他们不愿意要荒田,但荒田好歹也是田,就是种不出庄稼留着刨点石头也是好的,总比白送人强吧? “一亩荒田五十块钱。” 给钱? 不是白要? “真给钱?” 有社员不大相信。 主要是大家都想不通,江明浩的脑袋比他们尖山咀社员加一起都转的快,咋能干吃亏的事。 “今天就给。” “那俺家荒田给你。” 听到江明浩的话,几个抽到了荒田的社员都选择把地给江明浩。 “我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荒田还归你们,但你们不能种粮,而是要种一种野果,这种野果我负责回收,一斤一块钱,正常情况下一亩地能产两百斤,并且这种果树不需要浪费太多体力和精力照顾,而且这笔收入每年都有,大家自己选吧!” 路摆在这些人面前了,怎么选那就是天意了! 毕竟共同富裕这件事一定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 在尖山咀生产队是,在其他生产队也是,在整个公社、县、市都是如此。 几个说要把地给江明浩社员听到这几句话,交头接尾的嘀咕起来。 现在把地给出去,那是到手的现钱,拿在手里的钱才是钱,别的许诺那都是虚的,说是一斤一块一亩地能产两百斤,这些都是江明浩说的,谁看见了?谁能保证? “俺们把地给你,你省心俺们也省心。” “行,那晚上大家再到大队部来,签个字据,拿钱。” 江明浩略微有些失望,尽管他知道大家都穷怕了,见到钱没几个人能够想的那么远,肚子都吃不饱,谁还能惦记发展惦记未来呢! 可他依旧有些失望。 “小......小江,俺想跟着你种你刚才说的那个,行吗?” 是孙黄山。 孙黄山平时和江明浩没有过交集。 他性格内向,平时几乎不怎么和社员在一起,上工就是闷头干活,下工就回家。 江明浩对他的了解也几乎为零。 “行,你想清楚了就行。” “俺想清楚了。” 孙黄山有点紧张,一紧张的时候,他的舌头就发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