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西还是很感谢他没有立刻把她绑走的举动的。 对于他最后近乎悲切的表情但还是将录音笔接过的动作,让她有些欣慰。 “嘻嘻,那我先走了。” 梵西打过招呼,也觉得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刚才就已经恢复正常的男人忽然一把拉过她,把她抱在怀里。 面对面的。 梵西没想到自己真的能埋进他的胸肌里,还被他扣住了脑袋困在了里面。 脸贴着他,能感受到他的胸腔慢慢地震动。 根据人体构造来说,他应该在说话,可是梵西没有听到任何的话语。 “梵北燃……” 她这样叫他。 努力感受那一刹那心跳的感受。 “我每次想这样叫你时都会心一颤,它好像在告诉我,你的梵和我的梵,是同一个啊。” 那只覆在她背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抖了抖,却没有松开。 梵西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松开,只是抿着唇,不知道现在偷偷埋他的胸肌会不会被发现。 等他终于松开她时,梵西以为这个算是离别的讯号。 再过一会儿她就可以走了。 事实上,她没有猜错,但是也和事实有所偏差,他慢慢松开的同时,似乎还有别的动作。 然后,她的肩膀被两只手定住了。 这个动作…… 梵北燃想吻她。 他才不要继续听她嘴里那些伤人的话,没有一句话是他想听的。 她是他养大的,亲一亲怎么了? 向她索取一点亲近怎么了? 梵西有些抗拒,但是梵北燃的动作坚定到梵西没有一点挣扎的余地。 她紧闭着眼睛,整个人都在抖。 算了。 反抗不了那就亲吧。 反正也死不了。 可是梵西的思考就像是永远会有偏差一样,她挣扎时,他偏要;她坦然接受时,却没有等来他独断专横的一个吻。 反而是一滴眼泪先掉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顺着她的鼻梁流淌下来,又或许是受地转偏向力的缘故,那滴泪水往她的右脸偏斜而去。 梵北燃自己也没有想到,比吻先一步落下的,是他的眼泪。 梵西的视线往右脸偏斜过去,没去看他破碎的表情。 多看一点,按照她颜控的程度,多看一眼她怕就会心软。 指尖擦去点湿润,心有异动。 诚如她所说的,她对他并非没有感觉,但是和那些复杂的因素比起来,这份感觉实在不够看,所以她不想和他有开始,免得后面看见彼此疲倦的脸时会连同过往也撕毁。 连那点美好的回忆也撕毁。 她不想。 但是现在看见他这样,梵西是真的也不太好受。 她叹了口气。 梵北燃是她醒过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她对他有依赖她明白。 可是她没预料到他会那么难受。 他要是藏好一点。 说不定,她能继续装傻的。 而且,是他说的,只把她当妹妹,现在这样,是他自食恶果。 她厌弃地想。 他慢慢松开她。 “梵西。” 梵北燃在她身后叫住她,却没有再追上来,他问: “你究竟是因为我和你同一个梵而感到害怕,还是因为心动不敢承认?” 梵西没想到能从梵北燃嘴里听到这些话。 是为什么? 她也想不明白。 “你走吧,梵西,以后我不会再管你了。” 梵西怔愣一瞬。 “好,谢谢你。” 谢什么呢? 她不应该恨自己吗? 梵北燃沉沉地看着她转身,他看着她那琉璃般透亮的眼睛不再看向他,他听见从自己嘴里吐出的话接近冰冷,任谁听了都不会再想回头多看他一眼。 然后如他冰冷的话中说的那样,梵西走了。 反正都是要走,现在走和三年后走,总归是一样的。 离开的时候有些顺利,章全没有再拦她。 章全将手里的袋子递给她,似乎明白她眼里的疑惑,他说:“事不过三,梵总能让这个门再打开,那就已经说明他的意思了。” 梵西觉得有些恐怖。 难道出来打工都要有这样的觉悟吗?! 更不想毕业工作了。 她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 章全目送她离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 他谁也不可怜。 他比较可怜打工的自己。 梵西这一走,梵北燃不知道又要陷入怎样的囹圄之中了。 而他作为一个打工的,上司不爽,受难的肯定是他啊。 章全掰着手指,看着梵西又跑了回来。 难道……有反转?! 但梵西只是站在他面前,想了好一会儿,说:“那啥,我这里有个小建议要和你说。” “嗯,您说。” 梵西挠挠自己的脑袋,说:“你不打算拿点什么和我交换吗?” “需要多少?” 梵西思考一会儿,最后只是在脑海里问系统:“你说要是多少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