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太子本应继续关禁闭,他却没有主动回去,而是携太子妃前往皇宫拜见皇上。 勤政殿门前,被侍卫拦住。 “孤有要事见父皇,通禀一声。”凌紫轩皱了皱眉头,态度还算好。 “请太子稍等。”一侍卫忙进去禀告。 凌景傲昨天被拔了胡子,不但没能将“凶手”绳之以法,还伤了贴身侍卫。 怎奈有母后护着,他不好下令大肆抓捕,毕竟被拔胡子有损天子颜面,只能将这口恶气憋在肚子里。 晚上一个人宿在勤政殿。 早朝面对满朝文武,不知为何心生厌烦,于是草草完结,此时正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听护卫禀报太子、太子妃求见,刚想说不见,忽然睁开眼,“让他们进来。” 凌紫轩和云清颜并肩走进大殿,两人神色恭敬,小心翼翼来到御前,一同施了个跪拜大礼。 “起来吧,何事要见朕?”凌景傲淡淡问。 二人站起身,太子面带喜色恭敬回道:“父皇,清颜她有身孕了,您要有皇长孙了!” 皇上闻言,烦闷的心忽然舒展开来,那张严肃的脸庞露出丝喜色,终于有借口可以解除太子禁闭,帮他批阅满桌子的奏折了。 无故解除禁闭,那些朝臣又会纷纷上奏,他不胜其扰! “确实是喜事一桩,从今天起,太子解除禁闭,好生陪太子妃养胎,传朕旨意,赏!” 凌紫轩暗喜,可算不用待在那个空荡荡阴暗的屋子里了,只要是自由之身就有办法。 夫妻二人面带喜色走出大殿,带着皇上赏赐的众多补品高高兴兴返回太子府。 不能亲眼见到祁先生,凌紫轩心里总觉得有些空。 分析他传过来那句话的意思:齐先生身受重伤,皇上身体里那个小虫子很可能要被解除了。 重伤?那一定是凌紫珏干的。 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完蛋了? 给皇上下蛊,哪怕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所为,父皇心中也会认定是他所为,玩弄巫蛊本就是死罪,何况还是给父皇下蛊? 怎么办?自己即将有子的喜悦很快被忧虑所淹没。 不行,得去趟皇宫询问下母妃。 …… 宁馨宫。 终于把身边假扮太监的李成打发走了,柳贵妃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 想起太子,又愁上眉梢。 她吹了那么多耳边风,才准许丞相寿辰之日解除禁闭一天。 等了一天,竟然没来寝宫看她一眼,真是个不孝子! 越想越气,怒容一点点爬上那张打扮精致的脸,侍候的宫女都小心缩在角落里,生怕贵妃把气撒到她们身上。 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就在这时,凌紫轩昂首走了进来。 柳贵妃第一次没给他好脸色看,太子见状连忙走到近前,小心翼翼陪笑道: “母妃,昨日事务缠身,儿臣抽不开身来看望您,还望母妃恕罪。” 他顿了下,瞧着母妃的脸色,压低声音又道:“儿臣今日来有喜事要告知母妃,清颜她怀孕了!因为此事,父皇已然解除了儿臣的禁闭。” 柳贵妃绷着的脸,瞬间恢复些许暖意,那双美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之色,“当真?可有请太医仔细把过脉?” 太子后院虽说女子众多,竟无一人怀有身孕,这让柳贵妃一度忧心忡忡,甚至怀疑儿子那方面是不是出了问题。 如今太子妃有喜,若能顺利诞下男婴,便是皇室嫡长孙,太子在朝中的地位无疑又稳固几分。 凌紫轩连忙点头应道:“回母妃,府中的太医已经把过脉了,确定无误。只是……” 说到这儿,他犹豫了下。 柳贵妃顿感不妙,忙问:“只是什么?快说!” “父皇……他很可能要变回从前的样子了,怎么办?母妃。”太子眼含无助。 柳贵妃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追问道: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那位祁先生呢?”她很想说,不是不需要她吗?话到嘴边还是难掩关心。 “他受伤了,估计是昨天被洛安王伤的,他传话给儿臣,隐晦说出父皇最近很可能变回从前,也就意味着蛊虫要解了。 蛊虫一旦解除,儿臣就完了!母妃,怎么办?”凌紫轩满眼希冀地看着她。 柳贵妃紧紧抓住椅子扶手,勉强稳定住心神。 昨天祁先生受伤,太后便带着凌紫珏进了勤政殿,好像与皇上发生不小的争执,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 目光落在眼前不争气的儿子身上,埋怨训斥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 “还能怎么办?难道你想造反不成?” 凌紫轩将脑袋凑近,压低声音说道:“母妃,父皇晚上不是宿在您这儿吗?不如弄点剧毒,然后就说暴病而亡……” 柳贵妃脸色一瞬间煞白,连连摇头。 “不行,在我寝宫暴毙,能推卸掉责任吗?凌紫珏和太后绝不会善罢甘休,别以为皇上没了,你就能顺利登基,云王会陪着你造反吗?” 凌紫轩愁眉苦脸,“那怎么办?蛊虫一旦解除,我们的日子同样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