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医馆提前闭门谢客。 明文举携云纤前往南宫府。 一见面,南宫微便对这个儿媳喜欢的紧,不仅仅是因为放血解蛊,救了她的命,更多的是云纤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温婉恬淡的气质。 仿佛春风拂面,令人赏心悦目,暖意盈怀。 对云纤的亲昵程度已然超过了刚认回的儿子,直接将一副祖传玉镯套在手腕上,那是老王妃当年给她戴上的,象征着云王府的认可与祝福。 于南宫微而言,未能亲自抚养孩子成长,本身就是做母亲的遗憾,还因为识人不清,把孩子弄丢了。 心中那份亏欠和遗憾不是短时间可以释怀的。 当看到两人之间相处融洽,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浓浓爱意时,心中那份亏欠仿佛得到了些许填补。 幸运的是,阴差阳错下,儿子娶了个好媳妇。 婆媳俩相谈甚欢。 南宫修远将明文举带到前厅,兄弟俩也跟了进来。 茶水倒满,闲聊几句,南宫修远缓缓开口: “南宫府从不问朝堂之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微儿好不容易重获新生,你是我的外孙,南宫府不可能再置身事外。 我想知道,叶国公府通敌叛国一案,是不是和云王府有关?” 明文举微怔,转瞬明白过来。 南宫府不问朝政,不代表一无所知。 作为一个通古知今的旁观者,对于朝堂之事更应该精细于心才对。 “外公……” 一声呼唤让南宫修远心情甚好,脸上的笑纹都变得格外真切。 “嗯,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敢拿微儿的生命来当踏脚石,南宫府若是再沉默下去,会让暗中操控这一切的人,认为南宫世家不过是个摆设。” 这才是千年世家的傲骨与底气,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底牌吧。 既然主动问了,明文举认为没有必要隐瞒什么,或许南宫府能助上一臂之力。 稍微组织下语言,便将所掌握的事实及种种猜测和盘托出,唯独没有提云王身份的真实性。 “老夫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叶国公会通敌叛国,也曾怀疑过云王,只是怎么都觉得他没有理由联合柳丞相,勾结北戎国,去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情。 如今看来萧侧妃定是北戎国人,文州,当初是你派人去调查的,可还记得她的真实身份?” 南宫文州低头沉思,稍顷开口: “我记得她是南方水患逃难过来的,当时受人欺负,恰好被妹妹所救,因为不放心,我特意派人前往她声称的家乡调查,结果也确实如她所言。 父母都是农民,家中只有一女,叫萧瑾儿,特意拿出她的画像,乡邻一致证实她就是萧家逃难的女儿。” 南宫文时皱了皱眉,“我看她应该在很小时候就到了萧家,顶替真正的萧家农女,所以根本查不出破绽。” “看来北戎国早已精心布下此局,如今的云王府,已成为北戎国据点了,只是云王,并非文举所说的中了情蛊吧?” 南宫修远说着目光看过来,明文举心中一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我也只是猜测,外公以为呢?” 南宫修远目光直视他,“听微儿的意思,五年前云王从北疆回来,才对她有所冷淡,说明之前并没有中情蛊。 那他在北疆便不受任何人所控,其实中了情蛊,只是情感上受制于那人,其他行为并不会影响多少吧? 所以,我觉得云王可能换了个人,这也是从你的话中分析出来的。” 明文举唇边绽放丝笑容,“外公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吧?” 南宫修远点点头,兄弟俩在一旁静静听着,似乎并不意外。 南宫文时忽然问:“那真的云王呢?” “可能遭遇不测,不在人世了,也可能落入北戎国手中。”明文举轻声回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南宫文时问。 南宫修远目光扫向兄弟俩,“看着我做什么?我倒觉得文举心中已有了打算。” 明文举微笑摇了摇头,“我并没有什么打算,目前来看,不宜打草惊蛇,因为没有证据,外公和舅舅们以为呢?” 南宫修远手指轻敲着桌面,似在思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没有确凿证据,哪怕文举长得与云王有几分相似,只要云王不认也无可奈何。 若是传到皇上那儿,还以为文举有什么目的,甚至会被反咬一口,把文举说成是北戎国奸细。 就按文举所言,先按兵不动让他们露出马脚。” 南宫文时却摇摇头,“这样的话,文举岂不是非常危险?他们定会想尽办法除掉文举,能力再强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明文举心中微暖,二舅这是在关心他。 “大难不死,总会逢凶化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小斯的声音:“家主,云王来了。” 兄弟俩的目光看向南宫修远,那意思文举要不要先躲起来。 “不用,正好让文举见见他。” 明文举正有此意,也想近距离接触下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