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府内已是亥时,明文举躺在床上难以入眠。 本不想卷入什么皇权之争,可惜拥有了王府世子这样的身份,便多了份责任,他做不到独善其身。 想争个将军让父母光明正大生活,实际上,得了将军也不能如愿,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还有几日便是大婚,有父有母,却不能来参加喜宴,上次见到他们并没有提起赐婚一事,愧对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虽然对婚事没有一丝期待,然而这是皇上赐婚,被京城所瞩目,自己马虎不得,否则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道身影,要不要去查一下她的身份? 还是别去招惹了,若是有缘自会相见。 …… 南宫府。 南宫文时刚坐下便急着道: “爹,据探查人回报,明家村好像有意隐瞒什么,不过还是被我们的人探出些眉目来,明文举很可能不是他爹所生,且生辰与清颜相仿,您觉得会是我们家的孩子吗?” 南宫修远轻嗯一声,“这几天我左思右想,既然不是你们两个的,那就应该是微儿的,反正我觉得他就是我们家孩子。” 南宫文州一旁问:“爹,当年妹妹会不会生的是双胞胎?” 南宫修远蹙了蹙眉,“不太可能,好几个太医把过脉,无一人说是双胎。” “那就是您判断有误,我看还是算了吧。”南宫文时小声嘟囔一句。 “爹,要不把明将军请来府中,当面询问一下,如何?”南宫文州提议。 南宫修远眸色亮了亮,“那孩子我确实挺喜欢,不过贸然去请不太好吧?” “就说您非常喜欢他的画作,想请他来家中做客。”南宫文时瞬间想出个理由。 “好,现在就派人去请。” 不将明文举身份弄清楚,南宫修远总觉得寝食难安,这件事很可能关系到女儿。 这么多年南宫家也曾怀疑南宫微的病与云王府有关,更多的是怀疑萧侧妃。 但是那女子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且举止大方,待人亲和,对待清颜犹如亲生,从不苛待王妃。 在她身上找不出破绽,便也打消了怀疑。 如今想来,疑窦又生。 第二日,明文举刚用完午膳,便有小厮来报。 “将军,南宫府来人了,要见您。” 南宫府要见自己? “好,我这就出去。” 明文举简单整理下衣衫,阔步来到院门口。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立在那儿,阳光俊朗。 这人他认识,南宫家最小的孙子。 他满面笑容,开口道: “我叫南宫子恒,爷爷很欣赏将军的书画,特派我来请将军去家中做客,不知明将军意下如何?” 明文举面露喜悦之色,抱拳拱手,“能得到南宫老家主的欣赏,晚辈荣幸之至。” “好,请随我上马车吧。” 二人坐进马车,南宫子恒便打开了话匣子。 “你是怎么做到的?如此年轻便成为将军,又是如何画出那样一幅画作来?简直是文武奇才啊! 其实我也想做武将,驰骋疆场多威风啊!可是家里人总说不行,要不你给说说好话,等下次再去北疆,带上我。” 或许只有南宫家族才能养成如此性格的子孙吧,阳光而率真。 “公子谬赞了,文举就是个凡人。” “诶,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把你当成了偶像,今天总算有机会与你独处,给我讲讲北疆军营的事呗。” 血缘上的表哥,这性格明文举也喜欢,两人很快熟识起来。 马车里偶尔传出爽朗的笑声。 不知不觉到地方了,南宫子恒方觉路程太近,他还没听够呢。 南宫父子热情地将明文举迎进前厅,子恒想跟进去,被拦在外面,不瞒地嘟囔一句。 “神神秘秘的,连我也不让进。” 客厅内茶香袅袅,寒暄几句,南宫修远便问: “老夫对你的画作非常喜欢,不知师从何人?” 明文举微微一笑,“并没有师父教过,可能是天赋好,看到东西、景物便能画出来,多练练也就成型了。” 只有南宫家孩子在书画上才会有这等天赋,南宫修远又确定了几分,试着问: “看将军气度不凡,不知父母是哪方人士?” “骊云县明家村。”明文举恭敬回道。 “老夫看你的书画与南宫家如出一脉,看那画就像是见到了自家孩子,甚觉亲切,便想多了解一些,还望将军莫要多心。” 明文举在现代可是难得一见的高智商,很快便听出弦外之音,结合这副身体的绘画天赋,难道看画亦能识人? 听起来有些玄幻。 不过作为书画世家的南宫家族能传承发展千年,历经数个朝代而不倒,绝对有不为人知的“法宝”。 若能先与外祖家相认,医治云王妃将会顺利很多,想到此轻声开口: “不瞒老家主,我是明家收养的孩子。” 父子三人皆是一愣,转而露出喜色,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