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程打量着,被他大手禁锢住的这张脸须臾,说: “本世子不妨再提醒你一次, 不要仗着有母亲为你撑腰,有事没事就去幽梦阁那位跟前,说些捕风捉影的事!” “啊!” 孙妙筠被男人有力的手轻轻一带,像只轻盈的蝴蝶,径直摔到了地上。 “表哥难道是忘了,你与我父亲所说的那些,会疼我,爱我的承诺了吗?” “你觉得现如今,令尊还在意你死活?你还真是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贺锦程在她身前半蹲,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 “别以为我不知,每次我喝下的酒粮,多了什么东西!” 孙妙筠这才醒悟,默不作声,无从为自己辩解。 —— 贺锦程领了锦衣卫的职,在宫里当差已有两日。 这一日深夜时分。 贺锦程一身飞鱼服,手持绣春刀,英姿飒爽地领着一队人马,追着歹人径直追到了东宫。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朱红色紧闭的大门外传来,高呼声: “锦衣卫捉拿歹人,还请速速开门。” 门房开门后,一队身穿飞鱼服的人,径直冲入院内展开搜查。 贺锦程进到一处院落,听到内里有人舞刀弄剑打斗的声音。 不带丝毫的犹豫,便向着有动静的地方走去。 在回廊的一处拱门口,被守门的两名侍卫拦下,呵斥: “大胆,这里岂是你们锦衣卫说闯就闯的?!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贺锦程拱手抱拳道:“属下当然知道自己闯的是何地,职责所在,不敢有丝毫懈怠, 是以,一路追着歹人来了此处,也是为太子殿下的安危着想!” 锦衣卫承担着保护皇宫安全的职责,侍卫也不敢强加阻拦。 一名侍卫转身进了内院请示,不过片刻出来,说道: “太子殿下有请!” 宫灯照得通明的内院。 羡临渊身着便装,身姿矫健,剑影闪烁间,尽显英武之气。 与他打斗的正是他的贴身侍卫,李凌风。 二人均是大汗淋漓,看样子已经打斗了好一阵, 丝毫没有要停下,与刚进来的锦衣卫打招呼的意思。 忽地,李凌风手中的剑,被一道霸道的剑招打落。 脱手的剑直指贺锦程飞去。 紧挨着他的脸颊一侧掠过,钉入他身后不远的一根,漆红色的圆柱上定住。 李凌风微微颔首从贺锦程身边过,从柱子上将剑抽出,候在一旁。 贺锦程单膝抱拳跪地,“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羡临渊大汗淋漓,抬手解开自己领口的一颗纽扣,任由衣领敞开,一边说道: “贺千户,怎么有空来孤的东宫巡视?” 贺锦程保持先前的姿势,回道: “卑职,一路追随歹人来到东宫,还请太子殿下行个方便, 让卑职的人进来搜查一二,以免歹人藏匿东宫,误伤了太子殿下。” 羡临渊手拿布帛,擦拭完剑柄上残留的汗水,长剑在他手中挽起一个剑花,剑锋直指着贺锦程,说道: “想让你的人搜查东宫,也不是不行, 听闻贺千户能文善武,赶巧碰到,不如与孤比一场?” “殿下过誉,卑职不敢当。卑职还有职务……” “怎么贺千户武将出身,也学文人那一套,觉得孤一个代国为质归来的质子,不配与你比试是吗?” “卑职不敢!” “那就别废话,”羡临渊话音刚落,手里的剑直逼对面之人而去。 贺锦程瞬间警觉,提起手中的绣春刀防护。 二人在灯火通明的院落,打了几个来回。 贺锦程完全捉摸不透,对方快准狠的招数,很快就落了下风。 没过一会,手中的绣春刀和李凌风一样,又一次与他擦肩而过,甩在了身后。 只是这一次,贺锦程没上次好运,他的脖颈处,竟被自己的刀锋划出浅浅的一道血痕。 李凌风见状,也由刚才的散漫站姿,端正了态度,心道: 太子殿下不过出宫了一趟回来,就拉着自己比武不算,还派个暗卫出去,将贺千户引到跟前,贺千户何时与太子有过节? 贺锦程感受到脖颈处,隐隐的痛意传来,跪地说道: “卑职惶恐!” “哦?” “卑职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殿下明示。” “贺千户是父皇亲封,不过缉拿歹人误入东宫,何错之有。” 羡临渊将手里的剑随手一甩,长剑径直回到了,身后架子上的剑鞘内。 上前几步顿足垂眸,羡临渊居高临下,冷冷地道: “不过,贺千户的刀法还有待提高,方能对得起皇后娘娘,对你的提拔不是?!” “卑职谨记,太子殿下教诲!” 届时,又有两名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来羡临渊跟前,汇报在东宫并没有搜到可疑之人。 几人对着羡临渊恭敬行礼后,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