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病人的病情程度,我们会尽力去摸清楚病人的病情症结所在。”
医生说完这话后,直接开口请沈知夏出去等着,沈知夏也没再多说什么,眸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她刚走出病房,就看到了孟景淮。
“你怎么来了?”
沈知夏黛眉微蹙,疑惑地问了一句。
纪南辰出事的事情,她并没有通知孟景淮,他是怎么知道的?
孟景淮眸色深邃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沈知夏,你后悔过吗?”
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冤枉纪南辰吗?
沈知夏放在身侧的手倏然收紧,沉着脸没说话。
孟景淮眸色复杂地盯着看了她一会儿后,转头看向纪南辰的病房门。
南辰病成这样,沈知夏后不后悔已经不重要了。
他想到这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当初南辰听他的劝,不跟沈知夏结婚,是不是就不会遭受这么多苦难。
病房里,等沈知夏离开后,陈程医生的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声线温和地介绍着自己的身份。
“纪先生,我叫陈程,是心理精神医生,接下来我会给你治疗你的心理疾病,希望你能全身心地信任我,将身上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都发泄出来。”
“放开我!”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的话,伸手用力地挣扎着,不断地试图挣脱捆绑我双手的绳子,可绳子却纹丝不动。
陈程医生温声解释:“绑住你的双手,是怕你情绪过激会伤害到自己。纪先生,请你相信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用力地挣扎了二十几分钟后,无力地躺在床上气喘吁吁的。
陈程医生坐在了我的病床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试图将他手心的温热传递给我。
我慢慢地安静下来,转头静静地望着他。
我们二人对视了片刻后,是陈程医生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在的安静。
“纪先生,你能告诉我,你跟外面的那位小姐是什么关系吗?”
我沉默着没回答他的问题,一副并不想配合他的样子。
陈程医生也不恼,继续开口说:“那位小姐看起来很担心你,你在她心里的位置应该很重要。”
“不可能!”
我想都没想直接否认了他的话,黑色的眸子里满是自嘲。
沈知夏根本就不在乎我,她现在对我的担心,只是愧疚她自己对我造成的伤害罢了。
可这种愧疚最是没用,我不需要她的愧疚。
陈程医生不动神色地递给站在旁边的助理一个眼神,助理立马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笔记本开始记录。
他转头眼神真挚地看着我,“纪先生,能跟我说说你跟她之间的故事吗?”
“没必要。”
有关于沈知夏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说了。
我们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对于她对我做的这些事情,我从未打算原谅过她。
陈程医生看到我这么抵触的样子,眸色一闪,立马换了个话题说:“很多人都说幸福的童年可以治愈人的一生,而不幸的童年需要用一生去自愈。”
“我小时候家里穷,过得并不好,父亲还爱赌,赌输了,就回家对我母亲施暴,所以对你们来说,我的童年是黑暗的。”
“也正是因为我童年的黑暗,所以我长大以后选择了当心理医生,希望能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
陈程医生的这番话,瞬间让我感觉他跟我的距离变近了。
也许是因为我们有些相似的经历,又或者说是因为我们都曾努力地改变自己的生活,反正他说完那些话后,我看他顺眼了不少。
陈程医生目光温和地看着我,安抚性地引导着:“纪先生,有些事情只有说出来,才能被治愈。”
“现在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听到你说的话的。”
我听到他这话,张了张嘴,眉头拧了拧,到底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陈程医生也不急,跟我聊了很多其他的事情,慢慢地我的倾诉欲被他勾起来了,我开始对他敞开心扉。
“我的原生家庭并不好,跟你差不多。”
“我爸嗜酒好赌,喝醉后,就会打我跟我妈,但是人前,他扮演着一个好父亲的角色。”
“他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我妈跟别人说我爸会家暴我们的事后,大家都以为我妈疯了。”
我说到这里,自嘲地扯着嘴角笑了笑,顿了顿才继续说道:“我记得我八岁那年,因为想去念书,就被我爸关在了小黑屋里。他怕我逃走,绑住了我的双手,告诉我饿两天,就会知道读书没用了,只有挣钱才有出路。”
“我当时小,被关在小黑屋里的时候,很害怕。我怕叽叽喳喳的老鼠会咬我,我怕蟑螂蚂蚁会爬到我身上,沈知夏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她像是一个天使一样,出现在小黑屋里,带着我逃出了那个恐怖的地方。”
我说到这里,黑色的眸子里浮现出片刻的迷茫,很快迷茫消失了,便被冷漠代替。
“陈医生,我喜欢了沈知夏二十年,原以为她是我的救赎,可结果她是另一个深渊。”
我贪慕她的美好,所以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努力地掩藏自己的难过和悲伤,全心全意地对待沈知夏,只希望她能对我好一点。
可她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原先对我像太阳一样的沈知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成了刺向我的尖刀,让我遍体鳞伤。
如果可以,我希望沈知夏从来没有救过我,这样我就不会用二十年来追光。
陈程医生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开口说:“人活这一世,是需要很多爱的,但爱不只是爱情和亲情,也可以是友情。”
“在我来这里之前,我见过孟景淮,是他托我来看你的。”
在医学方面的建树到他们这种专家级别的时候,已经不缺钱了,所以真正请动他的人不是沈知夏,是孟景淮。
我听到这话,看向他的瞳孔里满是震惊。
“他……他托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