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禄紧紧地拥抱着太子,仿佛想要将自己融入到他的身体里。 梦里不知身是客,玛禄此刻甚至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她能做的,只有一响贪欢。 从毓庆宫离开的时候,玛禄不得不让太子拿些脂粉给自己扑面,遮掩一下满面的红光。 太子生病,贵妃却春风得意,还是不合适的。 玛禄最终也没有去太子的后院敲打那些人,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让陈心照顾好太子。 陈心黑着脸答应了——他在外面,里头的说话声音听不清楚,但是有什么动静,还是能听得到一点点的。 算了,贴身照顾,何尝不是一种照顾? 一对小鸳鸯交心之后,太子没了心病,自然好的飞快。 康熙龙颜大悦,又褒奖了玛禄,给她送了不少赏赐,还为了太子推迟了春蒐的时间,但直接发了明旨,太后年事已高,劳累不得,所以这一次的亲蚕礼,由德昭贵妃主持。 这就弄得四阿哥很尴尬。 自己监国的权力推迟了不说,自己的母妃受褒奖,还是因为照顾太子照顾的好! 他在自己的府邸上,一想到自己的母妃去“照顾”太子,心里就在滴血。 好几次,他都克制不住自己冲去乾清宫摇醒皇阿玛,不要再给这两个人创造独处的机会了! 可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在府邸里无能狂怒,把所有人吓得胆战心惊,甚至有一次惊到了四福晋的胎。 好在经过太医们的紧急诊治和一番悉心照料,四福晋腹中的胎儿总算是暂时保住了。但经此一役,四福晋彻底对自己喜怒无常的夫君死心,只等孩子生下之后再说。 内心的怨恨与不甘如同附骨之蛆,在四阿哥的心底疯狂滋长,使得他愈发急不可耐,下手的速度也变得更快更狠辣了。 他一天都等不了了! 四阿哥在心底暗自谋划着,眼神中闪烁着阴冷而决绝的光芒。 太子这一次,干脆就死在春蒐。 在他看来,当下再也没有比这春蒐之时更合适的时机了。彼时,自己稳坐京城,牢牢掌控着京中的局势,胤祚在江南,胤祯在西北,没有任何理由牵扯到永和宫。 “听闻太子的死讯,额娘会心痛吗?” 四阿哥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诡异而扭曲的微笑,带着一种九幽地狱中渗出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四阿哥行事向来果决狠辣,只可惜,太子亦绝非任人宰割的柔弱羔羊。 历经这一番波折,尤其是在玛禄开解之下,太子挣脱了内心束缚自己的层层枷锁,彻底放开了手脚。 康熙塞给太子的那些女人,也在起作用。尤其是乌拉那拉侧福晋。 她的父亲费扬古是现任的九门提督,掌控着皇帝的安危命脉,可谓是位高权重。当他得知自己的女儿幸运地怀上了太子的第一个孩子,且极有可能是个男胎时,心中原本想着向四阿哥投诚的天平瞬间发生了倾斜。 费扬古当机立断,毅然决然地跳下了四阿哥的船,带着家族的全部力量,彻底投奔到了太子的阵营之中。 负责皇帝安保的他,也不会放任有人在太子身边做手脚的。有他在太子身边保驾护航,四阿哥想要做手脚的难度可想而知。 多方势力彼此交织、相互牵扯,各自发力之下,,备受瞩目的春蒐终于如期而至。 康熙这一次带了大多数皇子,妃嫔里头就只带了密妃伴驾同行。康熙念及密妃此前承受了丧子之痛,日渐憔悴、精神萎靡,于是便将她带在了身边,希望她能出去散散心,想开点,放下之前的事重新开始争宠。 数数如今的后宫,都是些熟悉已久的面孔,要么是凭借着自己所出的子嗣以及身后的家世在宫中站住了脚跟,地位稳固,无需皇帝过多的关注;要么便是那些康熙皇帝早已心生腻烦,或者从一开始就未喜爱过的妃嫔。 在这一片略显沉闷的景象之中,年轻娇美,且能够讨得康熙欢心的妃嫔,唯独密妃一人而已。 若是密妃再沉溺于悲伤之中,康熙真的觉得自己后宫都不用进了,每天呆在乾清宫里和围房的宫女玩乐算了。 在送行仪式结束之后,众位妃嫔们便开始纷纷揣测起这一行的种种事宜。 宜妃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可真是苍天有眼啊!终于让密妃那个狐媚子尝到了苦头,把她的孩子给折腾没了。 而且皇上的好心,她是领会不了。说是说带她出去散心,可宜妃觉得,分明就是密妃的催命符! “这些年她连怀三次孕,可每一次孩子都没能保住,这不是明摆着说明她的身子骨不行么?皇上也真是的,还要带着这样一个江南弱女子去骑马射猎,这不是明摆着嫌她活得太长了!” 宜妃对郭络罗贵人吐槽道。 见郭络罗贵人没什么表情,宜妃自顾自说道:“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四阿哥的脸色黑得和锅底似的。再看看德昭贵妃和太子,那两人倒是春风得意,一脸默契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亲生母子呢!这可真是让人看了笑话。” 皇上心疼太子,大家都习惯了。可自己的亲妈也更心疼太子,还因此得了圣心,四阿哥若不是个泥人做的,肯定会生气。 德昭贵妃也是,竟然想着胳膊肘往外拐,靠着太子上位,后院都要着火了还不知道! 惠妃这边,心情也是格外的好,甚至为此多吃了一碗饭。自己的大阿哥,自幼便在骑射方面展现出了过人的天赋,那骑射之术在诸皇子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如今太子刚刚大病初愈,身体消瘦了许多,想必体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到时候在春蒐之中,太子肯定会被自己的大阿哥远远地比下去。 惠妃想到这里,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