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办办,办你踏马的办! 什么风光大办,她简直想给这帮人通通来个风光大葬。 玛禄怒极反笑,内心却仿若被一道灵光骤然穿透,刹那间一片澄澈清明。 她因为失去孩子痛彻心扉,而太子在做什么? 太子一边在前朝意气风发,尽情施展拳脚,把自己的孩子逼得步步后退!转头太子在后院挑选着未来的太子妃,满心期待着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她绝不相信太子会对自己即将娶亲之事毫不知情。康熙必定会让他反复挑选、斟酌那些备选的女子,而最终定下的人选,定然也是契合了太子的心意。 玛禄觉得,这段时间他对自己的冷淡,也找到了原因。 怕自己流泪,她抬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却惊讶地发现是干的。 看着自己的手,玛禄笑了,透着几分自嘲与决然。 也好,哭什么哭,等会儿把自己的福气都哭走了。 自己不能再这么悲伤和犹豫下去了。宫斗和夺嫡容不下自己这样的纠缠和优柔寡断。 原来清醒,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 她笑着支起身子,对康熙说道:“一想到老四的婚事终于能顺遂圆满,臣妾这心里,欢喜得都有些迷糊了。下头的孩子们一个个的拿老四来做借口,说哥哥没成婚,自己做弟弟妹妹也不好提及婚嫁之事。” 说完这话,她感觉自己双腿微微发软,险些站立不住。她赶紧扶着白夏的手,微微靠在白夏身上勉强稳住身形:“如今,臣妾倒要看看另外几个孩子还能怎么推脱。” 康熙见她虚弱,赶紧让人扶着她去床上躺下。等她躺好,康熙才借着她的话说道:“是啊,到时候永和宫肯定又要热闹起来了。” 说罢,他握着玛禄的手,竟然有些感慨:“白驹过隙,我们都老了,孩子都要成亲了。可朕看你,仿佛还是初见时那个样子。” 康熙仔细看玛禄,才发觉她这么一病,瘦了反而更显年轻。 玛禄微微仰头,望向康熙,眼中闪烁着一丝感动与追忆:“臣妾能得皇上如此眷顾,实乃三生有幸。初见之时,臣妾懵懂无知,只能仰仗皇上恩泽谨小慎微度日。如今历经风雨,还能陪伴在皇上身边,实是臣妾之福。” 一时间,两人之间竟有些温情脉脉的感觉。 原本康熙觉得玛禄生了六个孩子,心思与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对自己逐渐没那么重视了,现在两个人再相处,颇有些别样的默契与情分。 老夫老妻啊!陪着自己一路走过来的人,也就是她,还有惠妃、宜妃和荣妃。可就德昭最合自己的心意,从来不争不抢,孩子也最争气! 玛禄这番话让感叹自己老去的康熙也有些动容,他又仔仔细细叮嘱了玛禄身边的人要照顾好她。言罢,他似是仍觉不够,略作思索后,旋即转头赐予玛禄一份极为难得的殊荣:“以后就让容太医每个月给你诊一次脉,调养身子的东西从朕的内库里走,别去问内务府了,还没得你麻烦的。” 容嵇如今是太医院当之无愧的第一人,有了金鸡纳霜的事情之后,又是康熙身边最看重的太医,康熙去哪里都是不离左右的。 太后想要让容嵇帮自己看看,都会先向康熙问询一声,却定为永和宫的常例,确实是非常关心她,也非常放心她了。 玛禄当然惊喜,只是还是婉拒了。毕竟一个全然让皇帝信任的太医,其价值与意义比每个月给她来看病要重要的多。 “皇上跟前的御医,能破例一次已经是皇上隆恩浩荡,臣妾感恩戴德,没齿难忘。可是容太医身负皇上安危之重任,须臾不可离身,臣妾实不敢因一己之私,让他离开皇上身边。” 见康熙还要说话,她笑着握住康熙的手:“而且臣妾自觉身体已经渐有起色,无需如此兴师动众,劳烦容太医了。皇上担心臣妾,将心比心,难道臣妾就不担心皇上了?” 说着她扬声告诉白夏:“白夏,你且听清了,自下个月起,容太医若是过来,你亲自帮我打了出去。” 白夏连忙屈膝行礼,应道:“是,娘娘,奴婢谨遵吩咐。” 康熙哈哈大笑:“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行了行了,你若是怕后宫非议或者耽误了朕,以后你身子好全了,就到乾清宫来,届时,让容嵇在乾清宫为你诊视,如此一来,既不影响朕的日常起居,又可了却朕对你的一番牵挂。” 说完,康熙的目光悠悠转向白夏,饶有兴味地说:“你倒是兴致勃勃地接了这差事,难道是和容太医有仇?” 康熙记得分明,容嵇之前侍奉过永和宫。 白夏顿时惶恐,急忙跪下:“皇上恕罪,奴婢只是谨遵娘娘吩咐。” 玛禄轻轻嗔怪道:“皇上就别打趣她了,她不过是忠心为主罢了。白夏,去取些茶来,皇上来了这样久,也不上茶。” 白夏应声而去。 康熙摆了摆手,笑意仍存:“朕不过随口一说,紧张什么,还支开她,怕朕吃了她不成?朕知你调教有方,这丫头对你一片赤诚,你别说,和容太医倒是挺配的。朕记得以前她做什么东西,似乎还通些药理。” 玛禄顿时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了。 康熙你真是年纪大了,我看上的男人你是一个都不给我留啊! 她面上笑意盈盈,捂着嘴娇声道:“皇上自己的皇子都这么多,一个个保媒拉纤的都忙不过来了,还要操心臣妾宫里的人了?” 如今怎的连臣妾宫中之人的事情都要操心起来了?” 说完,玛禄轻轻朝着康熙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皇上您可知,为何白夏方才听闻要将容太医打出去时,如此积极踊跃么?” 康熙本来就好奇刚才白夏的态度,赶忙倾身向前:“噢?为何。” 玛禄悄悄说:“这也是一桩陈年旧事了,容太医初出茅庐之际,承蒙皇上您指派前来为臣妾诊病。那时白夏正值青春年少,心思单纯,一眼便对容太医动了心。臣妾当时连嫁妆都给白夏准备好了,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容太医还是拒绝了白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