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这卢雨婵还真的是心细如发,判断的八九不离十。玛禄的出身的确是满人包衣,也的确进宫做了宫女。 想想也是,这样的名字必然是满语,也不是什么好寓意的名字。讲究一些的人家,怎么也不会给女儿取这样的名字。 但找到玛禄是谁,对卢雨婵来说很有难度。一个是她默认这样的女子必然地位低微,不然不至于都没办法纳进府里。一个是玛禄已经在宫中养尊处优多年,如今更是双字贵妃,知道她名字的少数人不会轻易泄漏,被人问到还会警惕。而剩下的大多数人也不可能知道她名字,所以这个追查注定是大海捞针。 卢雨婵坐在梳妆台前,在脑海中梳理着纳兰平日里的交际圈子,试图找出可能与玛禄有关的线索,但怎么想都觉得此事非常棘手。 但她心中的不甘和驱使她不愿轻易放弃。她开始试图从纳兰的日常行为和物品中寻找线索。 她转头又吩咐丫鬟,自己要去整理纳兰的书房,实际上是想趁纳兰睡着了,看看是否能找到与玛禄相关的只言片语或者信件。 然而,一番搜寻下来,却一无所获。纳兰似乎将与玛禄有关的一切都隐藏得很好,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出书房,漫步到了花园里,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似美好宁静,却如同她此刻的生活,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经不起任何催折。 最终她还是决定,要向自己的父亲求助。原本她可以向自己的公公明珠求助,可是她下意识觉得,明珠一定会帮着自己的儿子,不然之前也不会和她打这么多圆场。 她回去就修书一封,交给了自己的陪嫁丫鬟,让她找个理由,派可靠的人将这封信送到自己父亲任上去。 丫鬟脆生生地应下就出去了。 当天这封家书就出现在了明珠的桌子上。 明珠打开信,仔细阅读起来,随着文字的展开,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信中,卢雨婵第一次详细地讲述了自己在纳兰家的困境和担忧,提到了纳兰心中似乎有一个名为玛禄的女子。她请求父亲能够动用一些关系,帮她调查清楚这个玛禄的身份和来历,以及她与纳兰之间究竟有何关系。 明珠看完信后,气得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这个逆子,废物!女人管不住也就算了,连自己这张嘴都管不住!” 他立刻让人把纳兰容若叫到书房来。此时此刻,最应该弄清楚的就是卢雨婵是怎么知道的,知道了多少,有没有派人去打探然后打草惊蛇。 纳兰容若很快便来到了书房,他看到父亲满脸怒容,心中也有些忐忑。“父亲,您找我何事?” 纳兰容若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信扔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知道的?” 纳兰容若捡起信,一目十行看完卢雨婵家书中的内容,瞬间明白了父亲愤怒的缘由。 他心中肝胆俱裂,生怕自己泄漏了什么伤害到玛禄和十四阿哥。 他又急又气:“父亲,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晓的!我敢保证,我从没对她说过,也没有露什么痕迹啊!” 明珠皱着眉头,冷哼道:“你这糊涂东西!难道还能是我说漏嘴了?肯定是因为你不小心!” 纳兰容若急忙摇头,“父亲,我真的没有啊父亲,我平日里都少与她亲近,如何会和她说这些。” 明珠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如今既然雨婵已经起了疑心,她必定还会继续追查。你必须想办法稳住她,不能让她再闹出什么动静来。要是这件事传扬出去。。。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 纳兰无奈:“我该怎么稳住她呢?又该怎么去打消她的疑心呢?如今怕是多说多错啊。” 若是他安抚她的时候被她套出来更多信息,那岂不是更完蛋。 明珠看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是火冒三丈,“不知道?你和我说不知道?你当初要和娘娘有苟且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会有今日?!你当初走漏消息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了?!那你现在知不知道这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 纳兰容若低着头,不敢看父亲愤怒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如今陷也是自作自受。 “父亲,儿子知错了,还请父亲明示。” 明珠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毕竟事已至此,发火也解决不了问题。 不愧是道上的老狐狸,他一下就想出来许多办法:“你先去给雨婵赔个不是,态度要诚恳,就说你最近因为朝中事务繁忙,心情烦闷,所以行为有些失常,以后会多关心她。然后,多花些时间陪她和孩子,最好是尽快让她再怀上一个,还有后院其他的侍妾,也都尽快怀上,让她忙不过来。 “关于玛禄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再提,就算她主动问起,你也要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绝对不能让她察觉到玛禄究竟是谁。还有,你自己行事也要小心谨慎,不要再给她留下任何把柄和线索。” 纳兰容若默默点头,“父亲,我明白了。” 如今形式,由不得他拒绝和卢雨婵亲近了。 见他还算听话,明珠总算觉得出了点气:“我回头会安排一个年貌相当的女孩儿,就叫玛禄在外头的宅子里。你在合适的时机,让卢雨婵发现她。若是能糊弄得过去,这事儿就算揭过了,你就多了一个宠妾。” 容若手都在颤抖,还是鼓起勇气问了自己的父亲:“若是没有呢。。。若是她还有疑心呢?” 明珠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母亲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她会给你纳一个可心的继室。无论如何,你都得吸取这一次的教训。要是再让我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任何风声,你就别怪我对你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