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康熙也有些理亏,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行了行了,永和宫挺好的,就在永和宫吧,你找个偏殿把胤祚安置进去就行。” 玛禄也别无他法,只得笑着应下。 只是她觉得,回头她一定要让胤祚也穿上女装扮成温宪的样子,在康熙跟前转两圈。 康熙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又补充道:“朕也是一时没想周全,你多费心照顾几个孩子们。温宪去江南要带的东西,你连带着四阿哥的,一起准备了吧。” 玛禄自然不会拒绝,点了点头:“是,其实最辛苦的还是皇上。前朝的事情千丝万缕不说,这几个调皮孩子也要她们的父亲操心。” 康熙愉快地接受了这一记马屁,决定今天就留在永和宫不走了。 见时辰还早,他让梁九功把奏折拿来,就这么坐在永和宫批,玛禄则陪在一旁,也不去伺候他,只自己看书品茶。 过了一会儿,康熙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眉心,看见旁边专注的玛禄,忍不住一笑:“你倒是比朕专心,读这么多书,是要做后宫的女状元么?” 玛禄放下书,温言道:“皇上博学多才,哪里是臣妾可以企及的。臣妾不过是闲暇之时读些书打发时间罢了,也可以多增长些见识,以便更好地教导子女。” 说完,她忍不住看了外头一眼:“要说宫里的女状元啊,还得是偏殿里关着的那位。” 康熙忍不住哈哈大笑,他当然知道玛禄指的是温宪:“温宪的确胆大心细,只是太活泼了,真不知道以后她的驸马能拿她怎么办。” 玛禄心头猛跳,说话语气仍然温柔,只是话里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肯定:“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姑娘,只有办别人的份,没有别人拿捏的理。而且有皇上这样的阿玛,她如何能和寻常女子相同。” 玛禄这样说,是试图润物细无声中在康熙心里强调温宪爱新觉罗的身份,和康熙之间的父女亲情,把所有可能触及康熙雷区的东西分割开来。 这话康熙也爱听,温宪的所有都寄托在这个姓氏,和自己这个父亲身上,他当然觉得女儿没有威胁。 康熙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点头道:“你说得没错,爱新觉罗家的姑娘自当有这般气魄。” 玛禄见好就收,赶紧递上一杯茶转移话题:“皇上,您也辛苦了。批了这么久的奏折,该歇歇了。” 康熙捏了捏玛禄递茶的手,微笑着说道:“有你在身边,帮着朕管这些孩子,朕也能放松一些。” 玛禄微微脸红:“臣妾能为皇上做的,也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康熙摇头,又问玛禄:“太子的事情定了吗?” 这说的自然是太子的婚事了。 玛禄点头:“相信礼部和钦天监已经和皇上说了,乌拉那拉侧福晋和几位格格两个月之后进门,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 康熙点头:“那按照规矩,你是把试婚定在一个月之后?” 玛禄含羞点头:“是,人选也选好了,太子好不容易同意了,皇上您可别再挑了,再把人否了,臣妾也撂挑子不干了!” 康熙听了玛禄的话,哈哈一笑:“朕岂是这种吹毛求疵的人。既然人选已定,那便好好筹备吧。” 玛禄松了一口气,说道:“臣妾定会尽心尽力的,只是。。。” “只是什么?”康熙又饮了一口茶,只觉得今日甚好,偷得浮生半日闲啊。 玛禄小心翼翼地问康熙:“乌拉那拉侧福晋是不是年纪太小了?” 玛禄可是知道的,乌拉那拉氏还没来天葵呢,这。。。她倒不是吃醋,太子不可能只有她一个,正如康熙不可能只有她一个。 只是她还是觉得这太。。。总之她心里觉得还是希望姑娘大一些才好。 康熙不以为意:“小又如何?总归会长大的。朕选她也是因为如今太子妃的人选总是定不下来,朕中意的那几个人选年龄比她还小呢,总不能让太子的后院一直没人打理。” 玛禄忍住嘴角的抽搐,心说康熙你是真不管人家姑娘死活。现在乌拉那拉侧福晋打理着,以后正牌太子妃来了,她该怎么办?乌拉那拉侧福晋日后若与太子妃相处,怕是会有诸多难处。 想到这里,玛禄突然灵光一现——康熙估计也有考虑到太子的婚事,才让四阿哥去的。而且最近成婚的阿哥几乎都是新婚燕尔没多久,若是分开他们也不好,更别说生孩子给皇室开枝散叶了。 只有四阿哥的瓜尔佳氏还在守孝,婚事起码要几年以后,可以放心派出去。 但玛禄没想过要用这个开解四阿哥。原本康熙就偏心,若是四阿哥能因为这个和康熙早些离心,对她这个母亲是好事。 很快就到了用膳的时候,玛禄正准备伺候康熙用膳,康熙突然发话:“还是把温宪叫过来吧,只留她一个孩子。” 玛禄放下心来,看来还是心疼温宪的,估计是要再嘱咐她几句。 温宪就这么大剌剌地穿着旗装顶着半个光头来了。 玛禄看了都想笑,这孩子! 明明宫中女子为了发髻,人人都有不少假发。最不济也可以戴顶帽子遮一遮,偏她主意大脾气正,就要这么辣康熙的眼。 康熙果然受不了,乍一看温宪还是很不习惯,被这女儿噎个半死了,连连摆手:“你走吧!别来朕跟前,朕看不得你这样子。” 温宪却不以为意,偏要凑上前去,晃着她那个半光溜溜的脑袋给康熙看:“皇阿玛,您也是这般头发,其他皇子阿哥、所有满清大臣皆是如此,为何您看得惯他们,却看不得儿臣呢?” 康熙受不了,扭头不去看她,她还要晃到康熙面前追问:“儿臣可比那些大臣好看多了呀,而且您不是说儿臣在诸多子女之中最像您了么?皇阿玛您看我不是应该如同照镜子一般吗。” 旁边的玛禄和伺候的人终于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