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嬷嬷说着又给玛禄按摩了起来,手法精妙,按得玛禄感觉整个人都舒展开了,本来郁结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正好计划也差不多清晰了,她心里的一个大石头落地之后,精神一松懈,就睡着了。见状,罗嬷嬷并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只眼神示意众人保持安静,又按了好一会儿才出去检查四阿哥的情况。 玛禄这一觉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白白胖胖的四阿哥已经躺在她身边的摇篮里,正咯咯朝她笑呢。看着高兴的宝宝,她心里也很开心,便叫了膳匆匆吃了几口,就让白芙给她去找些羊毛来,要那种最原始的那种,羊身上弄下来的毛,还有一些铁篦子、木头打磨的针等工具。 白芙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这都是些什么? 玛禄见状,也不好为难她。更何况玛禄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是有许多人盯着的。如果一次性按照系统里买来的纺织发展史和钩针教程里全部准备齐,到时候就很难解释自己怎么会的。 还是得一样一样来啊! 于是玛禄便改口说道:“算了,羊毛就可以了!越多越好,越全越好。最好是一只羊身上的所有毛,略略分一下大的部位就行了。” 白芙听了便去御膳房了——御膳房的总管是德贵人的祖父,而且御膳房每天都要提供不少羊肉,这些东西肯定有。 果然不一会儿,白芙就回来了,说御膳房等会儿就新杀一只羊给她送来羊毛,只是这羊毛很脏,需要提前处理,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玛禄便让人去提醒御膳房,用硼砂、卤水、石碱甚至是御膳房最多的灶灰掺到水里去洗,油脂会更容易洗掉。 这法子果然有效。御膳房的人也很感念玛禄,因为这羊毛一年才剪两次,上头脏得很,可以说是陈年的油脂了,并不好洗。但按照玛禄的提示加了灶灰和热水,手工搓洗几遍效果就很明显了。 洗好弄干之后,御膳房的人便紧赶慢赶给永和宫送去了。 白夏见主子坐在床上,兴致勃勃地摸着这些羊毛,小心翼翼地问:“主子这是要。。。?” 玛禄笑道:“做羊毛毡。” 白芙是见过羊毛毡的,所以她也很好奇:“主子直接问内务府要羊毛毡就行了啊,怎么还从头开始做呢?”她以为是玛禄坐月子太无聊了,故而想办法打发时间。可是那羊毛毡是做帐篷或者地毯的啊,又粗又硬,做来干什么? 玛禄很耐心和她们解释:“我做的羊毛毡是拿来穿的,到时候给你们看看。” 其实按照书上,本来还要漂白再染色的,但玛禄为了省时间,干脆就不去找漂白剂的替代品了,到时候直接染就行。 而且她这羊毛衣服做出来,一定让康熙和孝庄穿。 不穿,她们怎么体现自己礼重蒙古,悯恤天下? 这两个人都不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和收割名声的机会的。至于要用什么有毒的染料,她还需要看书、实验和琢磨。因为系统给她设置的限制太多了,她也只好钻一下漏洞。 比如这纺织和钩针,就是利用自己的刺绣手艺和这几个东西相关,让系统给她开了权限,又双倍积分购买的书籍材料。而这染料呢,也是纺织、绘画都离不开的东西。 借着字画不分家,纺织技能也需要染料的借口,玛禄就一起买了染料相关的书。那这书里说点什么染料有毒,也是很正常的。哪本书想全面介绍纺织和染料的发展史的时候,不说每个阶段染料的不足呢? 果不其然,打开仔细搜索,发现这方面的内容不光全面,还是重点——毕竟系统要提示安全风险,保证任务者的安全。 这些东西都齐备了,玛禄便开始装模作样分拣羊毛了。先粗粗的按照长短分一下类,就已经把人折腾地够呛了。玛禄这时候才佯装苦恼地放下手中的羊毛,让白夏给她拿来纸笔。 她托着腮,思考了下才慢慢在纸上画出一个滚筒梳理机的样子,交给白芙:“你去内务府问问,有没有能工巧匠,可以不用人手工分拣这个,我弄了那么会子,手就已经痛了。” 白芙心疼呀,她早就把玛禄当成自己的主子,自己立志要做玛禄跟前的第一贴心人了,让玛禄别做了:“这样粗简的活计,主子留给我们做不就行了?” 玛禄摇头:“你们做难道就不累了?不是把事情甩给你们,我就能安心了的。” 这话听得白芙和白夏眼泪汪汪的,她们可没少遇见那种脑子里缺根筋,胸膛里还根本没有心的上司。这种人,做决策往往靠脑袋一拍、灵机一动,完全不考虑可行性还有别人的感受。 只觉得,我吩咐下去了,你就要听我的,按照我的要求完成啊。至于有什么困难,她才不管你呢。 在现代还好,大不了辞职不干了。可这个时代,就是一个常在吩咐下头的太监跳进太液池去给她找珍珠,也不得不跳。而玛禄从来不这样,她说任务之前就会仔细思考这些问题,甚至很多事情都更愿意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