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逸抢过衙役腰刀,将李玉瑶挡在身后。
“捉拿逆贼!”
胖官差一声令下,十个衙役一窝蜂冲过来,打作一团。
“云逸,你别管我了,你快跑吧!”
李玉瑶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她还有爹娘,大哥二哥他们。
终究是她对不住他们!
真是可悲,死到临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要对她下这种死手!
想来想去,只有孙庆安!
她羞辱他,害他被赶出书院,此仇当报,可,孙庆安为何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说服知府衙门帮其办事!
“几个小小衙役,还想拦我!”
李云逸一个背刀落地,十个衙役纷纷倒地嗷嗷叫。
一柄明晃晃弯刀落在那胖衙役脖子上,
“你公开审理案件,公平公正,我奉陪到底,若想颠倒是非黑白,就看看你脖子够不够硬!”
“我,我……这都是上面人指令,我也是奉命办事啊。”
胖官差吓得双腿抖如筛,眼神闪躲,“小爷饶命,我,我再去问问,可能,可能这证据有误?”
李云逸冷哼,收刀,背手而立,动作行云流水,“那你就再去问问,到底我与李姑娘叛没叛国?”
“最好再问清楚,这药方订单是不是我的亲笔签名。”
“我,我这就去!”
“起来,都给我起来,一群饭桶!”
胖官差一脚踹过去让那嗷嗷叫的衙役雪上加霜。
“你怎么不走啊,你是不是傻……”
李玉瑶捶打李云逸哭得厉害,她知道他肯定是想跟自己共进退,可……
“你跟他们讲道理,下次他们带更多人来抓我们!”
“你怎么打得过!”
“你放心,没事的。”
李云逸轻声安慰。
躲在一旁的夫妻俩人吓坏了,没了之前那副潇洒的模样,战战兢兢缩成一团,彼此眼底看到胆怯,慌得厉害。
另一边。
“要公平公正?”
黄知府冷笑,眉眼皆是讽刺,手中的青瓷牡丹压手杯摔个粉碎,“一群饭桶,这都拿不下!”
“回头宫里怪下来,你我两个脑袋都不够的!”
“宋会长,此事你怎么看?”
转身看向旁处。
“该我办的我已经办了;证据定罪这事儿可是你的职责范围啊。”宋会长轻飘飘将难题推了过去。
“若赢了,江南织造坊的生意也能分些出来,若是输了,你我脑袋可能就要受罪了。”
黄知府瞪了宋会长一眼,真是个滑头!
“黄知府,那李玉瑶的上门女婿确实有些拳脚在身上,这种江湖之人,戾气大些也难免,明日升堂之时,多派些人手就可以了。”沈雪晴在一旁劝慰。
“你确定那姓李的一家跟那王锦只有生意往来,没有别的交情吧?”
“还有,那姓李确实是三代务农,无官府朝堂之亲?”
黄知府眯眼,盯着沈雪晴看了一会,眼底是掩不住的嫌弃。
对宋会长也多了几分轻蔑之意。
为了一个小妾,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他当是什么国色天香,也不过是个乡野农妇罢了,眼皮子拉浅。
“民妇以项上人头保证,李家绝无朝堂之亲!他们家只有李瑞一人读书,现如今连个童生都不是。”
见沈雪晴信誓旦旦,黄知府心里有了谱。
翌日。
醉春楼被关,辣条出事儿得消息传遍府城。
一时之间,整个府城所有辣条存货全部卖不动了。
今日开堂审理叛国之案,来看热闹的人除了百姓还有各大酒楼管事。
若李玉瑶真的出事儿,他们的辣条可就卖不出去了!
“严惩叛国贼!”
“严惩醉春楼!”
“抵制李氏辣条!”
衙门大开,聚集了不少群众,乌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烂菜叶子、木棍、碎石子铺天盖地从天而降!
近年来,边疆混战,秦国和大乾以交战多年,民不聊生,积怨已久。
百姓对于通敌,深痛恶绝!
他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人去服兵役,常年不归,骨肉相隔,现在竟有人通敌,让战役无限拉长;
他们无法反抗朝堂,反抗服兵役,但现下遇到通敌之人,那积攒已久的怨怼找到了发泄口!
“升堂!”
“威武……”衙役手持水火棍,气势骇人。
一行人被带上堂。
“见了大人还不下跪?”
胖官差乱吠,全然没有昨晚怂蛋的模样。
“何罪之有,为何要跪?倒是知府大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我们抓来,您是不是要给我个说法?”
“若是大乾官差,都如此行事,那律法何在?”
李玉瑶沉着应对。
气势不能输,横竖都是一死。
那自然也要造势!
围观之人必有心思活络之人,也有刚正不阿的读书人或者是其他。
只要她闹得够大,总有人对这场莫须有的“叛国罪”提出争议,即使翻案之时她已经命丧黄泉,但至少还有机会。
“大胆刁民,口出狂言!你李氏作坊所生产辣条均含剧毒,丹顶红!本官抓你前来,怎是不分青红皂白?”
“你与秦国书信往来,你说你已经开了作坊,月供货辣条数千斤;秦国让你本月动手。然后就出现了着丹顶红中毒之事!”
“你李玉瑶还敢狡辩!”
黄知府愤然起身,目狰面恶。
“其他酒楼同批次出货,为何都没事,偏偏醉春楼出了问题?”
“醉春楼其他购买者都没中毒,为何只有她一人中毒!”
李云逸看着自家媳妇儿唇枪舌战,便收起玉牌,既然小姑娘想玩,那他就等会再收网。
他不愿扰了她的兴致。
“那是因为醉春楼名气大,在他们货里下毒,受害百姓最多!”黄知府冷声反驳,是个伶牙俐齿的农妇!
“那为何现如今只有这一位受害者?”李玉瑶冷笑,“那是因为醉春楼存货本无毒,是你们这些差役借查封之名下的毒!”
“我李玉瑶问心无愧!一无勾结秦国敌军、二无枉害人命!”
女人冷哼,审视的目光一一扫过台上的人。
丝毫不惧。
黄知府被盯得心里咯噔,这人真的是个农妇吗?
“荒唐!李玉瑶,你可知攀扯官身是何罪?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来人,带金陵堂金掌柜!”
黄知府一举惊堂木落,一个贼眉鼠眼,吊三角眼的男人上堂。
黄知府指了指李云逸追问道:
“金掌柜,数日前可是那位在你药铺购买的丹顶红?”
“是,当日他买了一斤,我还问他买这么多作何用,他说家中鼠患众多,不堪其扰,我便卖给他,小人怕出事儿,还特意让他签了单子,证据昨日已上交!”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看看。”李云逸眸光微闪。
“拿去给他看,然后也给百姓们看看,省着本知府被人空口白牙污了清白,辜负了头上这顶朱砂帽!”
李云逸接过单子,勾唇一笑,“确实写的李云逸三个字!”
“将李玉瑶勾结秦国的书信也递与众人查看!”
“李玉瑶你还有什么可说,你那未婚夫已认那是他签的字,再结合这书信,我定你个通敌叛国,你当如何为自己开罪!”
黄知府冷笑,阴鸷的眼底划过一丝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