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顾不得躲，满脑子都是豆油泄露，她怎么跟小姑交代！
“咋了，我是你娘！给我擦个屁股难为你了？你小时候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
“你小姑那么信任你！你报个损不就行了？对着亲娘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你怎么偷的油？我每天都查货！”巧姐哽咽，她该怎么办。
“把油倒出来，灌进去水不就行了？”
“也是你太笨，每次也不打开检查！”
“还有那面粉，你只查有多少袋，也不看里面是不是面，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愚蠢的玩意！”马氏洋洋自得。
巧姐一个踉跄，说到底都是她的错。
“马凤仙，你完了，你等着坐牢吧。”巧姐回过神，去找小姑坦白。
如果第一次发现娘偷东西就上报，也不会犯这么大的错！
“娘希匹！巧姐你真打算把我供出去？”
马氏慌了。
自上次她打了兴哥儿，做闹五六天都没人管她，她就知道，在这个家没人站她这边。
婆婆更是不喜欢她。
要偷东西这事儿捅出去，她离被休不远了。
“那不然呢？”
巧姐擦眼泪，“我真后悔上次你偷了面粉没把你举报了！”
“不许去！听到没！”
马氏扯头发，“你想让你爹把我休了好给你找个新娘是吧？”
“死丫头，你咋这么狠的心！”
“要把你娘我送去牢里，你这等不孝忤逆的闺女，谁以后敢让你做儿媳！”
“放开我！”
巧姐挣扎，头发被扯得生疼，感觉头皮都要裂了。
“你说你不去，我就放了你！”
马氏后怕，她只是想往兜里多揣点钱，没想着被休，也没想着坐牢。
这闺女真是养废了！
“我肯定要告诉小姑的！你快放手！”
“张口小姑，闭口你小姑！巧姐，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
“我，我把面补回去，你别去行不？”
马氏软了。
跟被休和蹲大牢相比，现在日子过得也挺好。
“不行！”
巧姐挣扎，但终究年龄小，哪是常年干活马氏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被压在炕上！
“你放开我！放开我！”
马氏慌得不行。
不能让家里人发现！
“闭嘴，闭嘴！”
慌忙找东西，抓起枕头，直接捂住巧姐嘴！
“巧姐，娘不是故意的，娘把钱还回来，你别告诉你小姑，好不好？”
马氏死死按着枕头。
她知道李玉瑶真的会报官的！
家里人，也是真的没人替她说情！“呜呜……”
巧姐疯狂摇头，她娘疯了！
因为缺氧，脸色涨的通红。
“你，你要是把这事儿告诉你小姑！咱家就完了！”
“你想有一个坐牢的娘吗？”
“加起来不过几百文，你犯得着上纲上线吗！”
马氏现在被休妻和要坐牢的恐惧占据内心，失去正常思考能力。
另一边新宅子，李玉瑶起身又坐下，怎么还不来？
起身，出门“哎，大嫂，巧姐还没下工吗？”
“下了呀，我等她盘完库存一起锁门回来的，咋没找你吗？”
“哎呀，我看她盘完账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崔氏拧眉。
李玉瑶一愣，想起什么。
“大嫂，跟我走！”
李玉瑶拽着崔氏朝老宅飞奔。
从西头跑到村东，刚一进门直奔卧房。
“死丫头，我让你告状，我让你告状。”
“胳膊肘往外拐的完蛋玩意！”
“马氏，你疯了吧！”
“巧姐，巧姐醒醒，你没事吧？”
崔氏跑过去将人撞开，马氏一屁股坐地上，看到来人，眼泪哗哗往下落。
完了。
“咳咳……”
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巧姐脸涨得通红，看到李玉瑶哇的从床上起身，噗通跪地上。
李玉瑶懵。
“小姑，小姑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没干好。”
巧姐眼泪一把鼻涕一把。
马氏想跑，被崔氏堵在门口。
听完事情原委。
李玉瑶脸色沉得可怕。
“那油卖哪了？”
原本她不想这么早做豆油买卖。
这东西的竞争力，不亚于盐！
那是朝廷重要税收来源。
岂是她这种人染指的。
“我，我不知道，我弟卖的……”
马氏缩在门后，浑身汗湿透了。
“马氏，你是真的没有心啊！”
“巧姐是你亲闺女，你咋能掐死她呢！”
巧姐脖子上赫然几个手指印，吓人。
小姑娘脸色发白，死死咬着唇，自责，内疚，如果不是她给她娘遮掩，当初直接把马氏赶出作坊，也不会有这回事。
“小姑，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期望，你把我赶出作坊吧。”
“你先起来，地上凉。”
李玉瑶脑壳痛，“马氏，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去作坊了。”
“你把你弟喊过来，我有话问他。”
马氏耷拉着脸。
贼溜溜的眼珠子来回转，好像事情也没有很严重，李玉瑶都没冲过来打她。
底气又足了些。
“喊他干啥，卖油的钱我还你就是了。”
摸出一串铜钱，“一百文！够了吧。”
李玉瑶猛地抬头，一记杀意眼神戳在她眉心。
“真的只卖了一百文！我没有赚差价！”
“让你叫就叫！要不然就送你坐牢！”
李玉瑶懒得跟她废话，拽了巧姐离开。
“今天晚上，我等着，若他没来，明天你就收拾收拾去牢里吧。”
“咋这么急？明天不行吗？这天都黑了，夜路也不好走啊，玉瑶啊……”
砰！
回应她的是关门声。
“马氏，你……真够可以的！”
崔氏想骂，但又觉得自己没立场，转身离开。
马氏瘫坐在地上，骂骂咧咧起身出门，夜幕降临，寒风呼啸，她要走三里地。
“巧姐这是咋回事？”
李老头正烤着火炉，一抬头，巧姐脖子上淡红色指印加深，暗了不少，瘀血堆积。
“爷，我没事。”
巧姐摇头，缩着脖子跟在李玉瑶身后。
“又是你娘作妖！这婆娘！你爹一不在家，她就跟疯狗似的！”李老太上前，心疼“用热毛巾敷一敷，这是下了死手啊！”
“这次又为啥？跟你要钱，还是啥？”
“爹，娘我跟巧姐说点事儿，晚饭你们先吃。”
关上门。
李玉瑶脸色凝重。
“巧姐，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