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至此,晋元帝已经没有心思了,起身便欲离去。 谢玄忽地起身,“父皇,今夜儿臣愿守在父皇寝殿外,防止刺客出现,护父皇安全。” “老二,”晋元帝意味不明,笑了,“你那功夫,真要有刺客来,朕还得分神保护你。” 谢玄面上红一阵青一阵,“儿臣定当苦练武艺。” 镇国公不甘落后,“陛下,刺客身手敏捷,今夜就让承州护卫在陛下左右吧。” 有了镇国公自荐儿子,一众武将和勋贵都开始请缨。 晋元帝不耐烦打断,“行了,说得好像没有你们,朕就没有侍卫一样。” 语罢,突然指向一人,“你叫什么名字。” 一众臣子、女眷纷纷随之望去,只见身着飞鱼服站在晋元帝身侧几丈距离的男子。 男人手握绣春刀,不知所措,正欲回答,却被人抢了话。 只见平阳侯上前,“陛下,他只是京机卫的一个小小总旗。” 谢玄插嘴,“偏偏就是这小小总旗,看见刺客的第一反应就是守护在父皇身侧啊。” 平阳侯与谢玄视线相撞,仿佛要在空中擦出火星来。 晋元帝声音冷下,“朕问的是他。” 闻言,平阳侯和谢玄都老实地闭嘴。 周绝期低头恭敬道:“属下姓周名绝期,是京机卫缉拿一司总旗。” 晋元帝点头,“你既是缉拿司,朕就给你个任务。” “你跟朕来。” 晋元帝说完,头也不回地昂首踏步离去。 周绝期握紧了刀柄,掩饰紧张,尽量平静地跟了上去。 待晋元帝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上,殿内瞬间喧闹起来。 有人小声议论着,虽不知晋元帝要给小总旗什么任务,但大家心知肚明,只要把握好了,这就是小小总旗一步登天的机会。 而刚才,宣王帮那总旗说了好话,讲不准,宣王就是周总旗的靠山。 连沈桑宁都怀疑,周绝期是谢玄的人了,毕竟谢玄那种人,不可能无缘无故帮谁说话。 宴席散场,裴如衍不知去了何处。 沈桑宁在庭院等着,每次听到院外有喧闹声,就一阵焦虑,深怕是云叔被抓了。 她带着紫灵在院子附近逛了逛,没听见“刺客”被抓的消息,才放心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裴如衍终于归来,见她就道:“放心,你那位叔叔还没落网。” 果然,他一直知她所想,沈桑宁点点头。 又听他认真道:“即便他被抓住,我也会想办法,保住他的性命。” 沈桑宁明白其中利害,心绪复杂,“阿衍,你不用跟我保证,我虽担忧云叔,但也懂得人各有命,一切尽人事听天命即可,你不需为任何人担险,即便那人是我。” 即便有一日身陷囹圄的是她,她也是这个答案。 裴如衍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没有回答,顾自将食盒放在了石桌上。 沈桑宁这才注意到,还有吃的。 随着盖子的掀开,一股芳香溢满庭院。 “怎么还有?” 她诧异地看着两盘兔头兔肉。 裴如衍抿抿嘴,“藏了五只,刚才去让御厨开灶,他贪了两只去。” 这里剩三只了。 沈桑宁舔舔唇,因为晚上的变故,她在晚宴上的确没吃饱,正好吃点宵夜。 两人在庭院里坐下,刚要开动,院门就被敲响。 做贼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表嫂,睡了没?” 院里,两人都知道来者是谁了。 也不知道虞绵绵是怎么想的,大晚上来找兄嫂,哪怕是亲戚,也很不礼貌啊。 处于阴影中的裴如衍,脸都冷了些,“睡了。” 虞绵绵一听,愉悦道:“我就知道你们没睡,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 在沈桑宁的示意下,紫灵开了门。 虞绵绵提着食盒就跑了进来,“我这里有糕点,去膳房拿的,特意给你们送来。” 沈桑宁手里筷子夹着兔肉,还没入嘴呢,就猝不及防地撞进虞绵绵恳切的目光。 她一顿,“怎么?” 虞绵绵咽了咽口水,“好吃吗?兔子。” 这眼神,这语气……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沈桑宁觉得好笑,直接分了她一盘。 裴如衍看得一阵无语,“想吃就直说。” 虞绵绵拿起筷子,“其实还挺香的,表哥明天再多猎些。” 沈桑宁猜测,“绵绵,你是不是刚才一直跟在你表哥后头呢?” “没有!”虞绵绵当即否认,一脸清白地看向裴如衍,“是我去膳房找吃的,看见御厨自己在吃兔头,他才将表哥私藏兔头的事,告诉我了。” 然后寻来的。 表兄妹俩相视,缄默半晌。 唯有沈桑宁笑出声。 正准备继续吃兔头,隔壁院突然喧闹起来,似有搜查的声音传来—— “大人,这里没有。” “去下一处。” “下一处是裴世子的院子。” 几人并未放轻脚步,很快便走到了院门外。 虞绵绵急着想将兔头转移,“不会吧,表哥你私藏的兔头被他们知道了!那也不至于大动干戈来搜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