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郡王妃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不是去关心落水的人是谁,如今情况如何……而是恨不得堵上各家夫人的耳朵,立刻带她们掉头下山……可各家夫人也都担心自家姐儿,哪肯下山去,一个个慌慌张张快步往山亭走去。 隆郡王妃好说歹说,不停地说,梅山安排了不少婆子,不会有事,可大家没亲眼见到,怎么说都没用。 看到夫人们过来了,沈昭嬑轻弯了一下唇角,好戏就要开场了。 夫人们进了山亭,看到十几个姐儿站的密密麻麻的,一个婆子抱着浑身湿透了的常玉蝉…… 隆郡王妃心中一紧,急声问:“常三小姐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婆子忙道:“救得及时,已经吐了水,没有危险,只是湖水冰冷,常三小姐受了寒气,恐怕要受些罪……” 她也不是大夫,不敢说别的话。 一听常玉蝉没有性命危险,隆郡王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快把常三小姐送到厢房……请太医给常三小姐诊治……” 家里请了相熟的太医进府,就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不至于慌了手脚。 婆子带着常玉蝉离开山亭,容平县主惨白着脸,一瘸一拐着,一下扑进隆郡王妃的怀里,委屈地呜呜哭着。 “母亲,呜呜……常三小姐和沈大小姐起了口角,后来常三小姐坠湖了,呜我、我想拉住她的,却没拉扯住,还不小心扭了脚,呜,好疼啊,多亏婆子们及时把常三小姐救了上来……” 她好像被吓得不轻,一边委屈地哭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了常玉蝉落水的经过…… 话里话外都是——常玉蝉是因为和沈昭嬑发生口角,这才跌进了湖里,说得好像是沈昭嬑的错…… 而她自己,非但没有一点错处,反而因为拉扯常玉蝉,不慎扭伤了脚,简直不要太无辜了。 沈昭嬑低眉敛目,长睫轻覆眼下,挡住了眼底幽幽之色,感觉一双双复杂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充满了好奇、探究、锐利、冰冷…… 隆郡王妃轻抚容平县主着的后背,看沈昭嬑目光充满了冷意:“沈大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沈昭嬑正要说话,站在隆郡王妃身边的陈锦若,就连忙站出来打圆场:“这事儿是我家昭姐儿不对……” 话没说完,就被后步一赶来的柳心瑶厉声喝止:“陈氏!你给我闭嘴!” “我这个当娘的还没死,轮不到你这个婶娘来做我家昭姐儿的主,要再敢多说一个字,就别怪我这个长嫂,不顾妯娌之间的情分,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没脸。” 得知山亭这处有人落水了,柳心瑶心里也慌得很,只是她怀了身子,走得比其他夫人慢一些,这才晚一步才到。 辅国将军夫人、武清侯夫人也护在她身侧。 容平县主语无伦次,言辞含糊,事情都没搞清楚,是也不是就上赶着替侄女认了错,这不是故意给妱妱乱扣罪名吗? 简直是黑烂了心肠,坏透了。 陈锦若被柳心瑶当众喝斥了一通,面子过不去,却也不敢顶嘴,脸色十分难看。 哼!沈昭嬑就是一个祸害! 容平县主都说了,常三小姐是与沈昭嬑起了口角这才坠了湖,本来就是沈昭嬑的错,还想怎么狡辩。 隆郡王妃皱着眉,没说话。 碍于主家的身份,前因后果没弄清楚前,也不好说话。 常玉蝉是武阳侯府的嫡女,也是显国公世子夫人的娘家侄女, 显国公世子夫人语气有些冷:“沈大小姐,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好端端的,你怎就与我娘家侄女闹腾上了?” 一张口,就在指责沈昭嬑的不是。 也不给沈昭嬑说话的机会,她身边有一位夫人就跟着帮腔:“姐儿们一起玩闹,难免有些磕碰口角,却也要注意分寸,便是有什么误会,也该好好地说清楚,怎好闹腾到落水这个地步?” “这天寒地冻的,湖水都结了一层冰,常三小姐跌进湖里,便是及时救了起来,也是受了老大的罪,也不知身子有没有什么损伤,真是造了孽。” “方才见常三小姐脸色青白,实在有些吓人,半大的姐儿,身子还嫩着,哪里经得住冻……万一冻出一个好歹,落下了病根,是要苦一辈子的,真是罪过了……” “……” 指责的话纷沓而至,大家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几乎不给沈昭嬑说话的机会。 沈昭嬑站在母亲身边,也不急着辩解。 柳心瑶揽着女儿的肩膀,为女儿辩解:“我家妱姐儿也不是惹事生非的性子,容平县主方才受了惊吓,语无伦次的,也不能只听她一面之词……” 她话还没说完,显国公夫人就忍不住说:“镇北侯夫人说的是,玉蝉这孩子也是我打小瞧到大的,是个知礼的,怎就与沈大小姐闹腾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话几乎将沈昭嬑架到火上烤了。 显国公夫人的身份摆在那里,她说话是有权威的,常玉蝉是个知礼的人,那么不知礼的人就成了沈昭嬑,错的人也是沈昭嬑。 柳心瑶目光直直地看向显国公夫人,眼里烧了一团怒火:“显国公夫人真是好大的气派啊,不知情的人,还当隆郡王府是你当家主呢。” 显国公夫人垂下眼睛,也不与她争辩。 这话也确实不该她张这个口。 这时,常玉蝉的母亲,常二夫人火冒三丈地冲进了山亭里:“我家蝉姐儿被沈大小姐害得跌进湖里……事实就摆在眼前,还想狡辩了不成?” “柳心瑶,你莫要欺人太甚。” 她上山时,正巧碰到婆子抱着蝉姐儿下山,询问了才得知,蝉姐儿是叫镇北侯嫡长女害祸了,这才跌进湖里。 好在附近当职的婆子及时搭救,蝉姐儿这才逃过一劫…… 常二夫人气急败坏,派了贴身的嬷嬷跟着蝉姐儿去了厢房,让有什么事及时过来禀报,便怒气冲冲地跑过来兴师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