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兄,什么情况?”
张轶与阮七二人回到船上,便看到了叶春正在船头唉声叹气。
“两位,我们的一批粮食被倭人给扣住了!”
叶春哭丧着脸,他本想多采购些粮食运回大赵,谁料竟然会出现意外。
“谁干的?”张轶皱眉问道。
“这是抢劫,抢到贼祖宗身上了?”
阮七撩起了袖子,骂骂咧咧起来。
“是西海道太宰府的人!”
叶春恨声说罢,又庆幸道:“好在,大部分粮食和钱款都已到齐!
还剩下一些欠账,明天我再让人去催催。
哪怕舍一点本,也要快点收回钱款,我们要尽早动身回大赵!”
叶春此时却是怕了,准备早点回程。
“难道就这么算了?”阮七不甘道。
叶春勉强挤出了一个笑脸,“无妨,人离乡贱,货离乡贵,做生意便是这样的!且忍一忍!”
张轶这时也低头不说话了,西海道太宰府却是不好相与的。
倭国从奈良时代开始实施令制国制度,将全国上下分为五畿七道。
所谓“五畿”指京畿区域内的山城、大和、河内、和泉、摄津等五国。
而,京畿之外的其他领土则仿唐朝制度,共分七道,有国司管理。
博多,就是位于七道之中西海道!
由于其位置靠近大赵与高丽,其管理者不是国司,而是太宰府!
太宰府不但享有西海道的管理权,便是西海道的政治、经济、外交、军事等方面,皆由其负责,可谓权力极大!
张轶知晓此行,自家责任重大,也是不愿再节外生枝。
毕竟大赵如今很缺粮食,这一船船的粮食运回去,不知可以救多少人!
“哼!算我看错了人!”阮七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叶春与张轶相视苦笑。
谁也没料到,倭人这么不讲规矩!
数日后。
一船又一船的粮食经过博多,运到了叶春的船上。
眼看着船舱渐渐将满,忽然港口一阵骚乱。
一大群的倭人自港内涌出,驾着小船便往叶春的船队驶来。
同时,博多港内,一群倭人则聚在岸上,兴奋的望着叶春船队。
当先一个倭人头戴幞头,身着两当式挂甲,条带束腰,草摺分成数块,脚着乌皮靴,身下一匹矮马,显然身份不凡。
“检非违使,那些汉人的船上有的是钱粮,只要能够拿下,定然能让上皇欣喜。”小典岸田文雄点头哈腰的向着马上之人说道,就像是一条狗。
那马上的倭国高官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不过对方的确让他很是拿了一笔丰厚的钱粮。
当下,那倭人按耐着性子,用马鞭敲了敲岸田文雄的肩膀道:“你放心,我源氏不会忘记有功之人!”
“多谢大人,岸田文雄定当以父奉之。”岸田文雄当即便跪下,磕起了头来。
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那些倭人小船船已经逼近了叶春船队的附近。
“这是什么情况?”
叶春大惊失色,忙让船上的通译上前询问。
一番倭语交流后,那通译面色难看道:“叶先生,那些倭人要登船检查!”
“为什么?”叶春惶恐道,他都已经忍让了,那些倭人怎么敢?
“那些倭人说,我们运走了他们的粮食,导致他们国中无粮,全部粮食必须扣下,一粒粮食也不许运出倭国!”
小船上的倭人挥舞着兵刃,鬼哭狼嚎着,让大船放下绳梯,让他们上去。
不少倭人更是掏出了飞爪,往叶春的船队上抛去。
“怎么办?”
“这可如何是好?”
叶春一时间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他不远万里跨海而来,冒了多大的风险,现在全完了。
“披甲!”
张轶不知何时来到了船头,手持手刀,对着船上不安的众人大声喝道。
“张统领,你要干嘛?”叶春瞬间吓得小脸煞白,这要火拼起来,他们还能活着离开倭国嘛?
“干什么?”
张轶冷笑一声,手刀指着那些小船上的倭人道:“我等自大赵破浪而来,船上既是我大赵领土,岂容撮尔小邦冒犯!”
“张兄弟,你要打?”阮七手提一柄鱼叉,凑了过来,言语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犯我国土者,必诛之!”
张轶大声吼道:“我靠山王府亲卫营何在?”
“靠山王府亲卫再此!”
“愿听张统领调遣!”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船上靠山王府的亲卫齐声应道,这些人全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区区倭人可吓不住他们!
“很好!”
“全员披甲!”
“弓弩上弦,刀枪出鞘!”
“把这群倭人放上来,再全部砍翻!”
随着张轶一声声的令下,整个船队顿时便忙碌了起来。
一条条的绳梯,自船上抛了下去,那些倭人毫不迟疑的攀着绳索便上了船。
这里可是倭国,他们不信这些汉人敢轻举妄动!
几个倭人刚翻上大船!
“杀!”
张轶一声咆哮,挥刀砍去,当场便将两个倭人砍成四截。
手刀可是大赵的刀八色之一,正经的军中制式装备,岂是那些倭人身上的竹甲所能抵挡的。
更何况,这些小喽啰身上,连几片像样的甲叶都找不出来。
张轶一出手,好似一个信号,船上其他人立刻就跟着出手了。
大盾在前,长枪在后。
一箭未发,就听到阵阵的惨叫声,那些上了船的倭人不消片刻,便被屠戮殆尽。
博多港内的倭人全都惊呆了,他们想不到这些汉人竟然有胆子还手!
张轶拖着带血的刀子,遥指着对岸邪魅一笑,“且洗干净了脖子,给爷爷等着!”
“张……张兄弟,船上的倭人都清理干净了。”
阮七看着张轶,忽然觉得异常陌生。
“小七哥,你手下还有多少能拿刀的?”张轶随意插刀入鞘后道。
“我手下能拿刀的,还有六百人。”阮七不知对方要干嘛,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道。
“够了,我手下还有虎贲两百!”张轶点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等下,我们便杀进博多!”
“啊……”
阮七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听差了,吞吞吐吐道,“我们只有八百能拿刀的,要杀进博多,够嘛?”
阮七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回却是被这胆大包天的张统领给震住了。
“八百嘛?”
“够了!”
张轶大笑着,仿佛又回到了那尸山血海的沙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