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擂石自土墙而下,行进中的金军微微一抬盾牌抵着肩膀,就将擂石挡了下来。
又是一根巨大的滚木翻滚着砸了过来,前排的金军自发持盾而上,合力就将那滚木半路截住,然后众人大喝一声,一起就掀翻了那根滚木。
金军就这样一路杀上了土墙,滚木、擂石全都失去了作用。
张平安所部已是将所有的手段全都使了出来,但还是不能阻止金军前进的步伐。
两个谋克的金军杀上了土墙!
“背嵬军何在!”
张平安抄起来一面盾牌,朝着身后一声怒吼。
随即,土墙上便响起了几百声整齐的回应,“背嵬军在此!”
飞天大圣李衮和八臂哪吒项充领着三百重甲步兵手持大盾便从土墙后面转了出来。
这支部队是张平手中的杀手锏,在土墙后观战了大半天,此时这三百精锐士气已经憋到了顶点,人人可谓悍不畏死!
张平安将这三百人的队伍起名为背嵬军,也许是某人想弥补一下前世的遗憾吧。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杀!”
张平安咆哮着,持盾翻出了土墙,紧跟着做为亲兵的杨再兴也是抄起了盾牌,而喜乐手中则提溜着一柄硕大的槌枪。
这三个人刚一翻出土墙,瞬间就组成了军中最常见的三人战阵。
“哈……”
张平安暴喝声中,双手持盾就挡住了正前方的一个金军。
喜乐马上大步向前,手中那一柄硕大的槌枪猛地就砸了下去,竟是将对面的金军连人带盾砸翻在地。
杨在兴则适时的在旁用盾牌挡住了金军侧面砍过来的刀子。
张平安三人就这样相互配合着杀入了金军之中。
此时,飞天大圣李衮和八臂哪吒项充身后的三百背嵬军,见自家主将如此勇猛,那士气更是如火焰般的旺盛。
三百重甲背嵬军挥盾就撞向了金军,抡起手中的斧子、锤子等家伙,朝着金军不要命的砸了过去。
金军以往攻城,只要一登上城头,进入肉搏战的阶段,那些南蛮子便会不战而溃,哪里料到对岸这伙乌合之众竟是亡命徒!
金军身上的重甲可以抵挡刀箭,但这重甲下的躯体却是挡不住钝器的击打,大意之下这伙攻上土墙的金军吃了大亏!
不少金军当场就被砸的吐血,倒地而亡。
土墙上的金军再也没了开始时的威风,一时间慑于张平安等人的锋芒,竟硬生生的被他们赶了下去。
金牌郎君完颜奔睹对于如此战局,倒是稍微惊讶了一下。
那伙南蛮子突然冒出来的重甲士兵倒是让他眼前微微一亮,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们女真人起兵以来,不是没有在战场上败过,但是从来没有输过!
他们可是以耐苦战而闻名的女真人!
果然如金牌郎君完颜奔睹所料,土墙上退下来的金军们,在各自谋克的指挥下,再次于半路上集结起了溃散的人马,准备发起下次的冲锋。
金牌郎君完颜奔睹略一思索,便又派出了两个谋克的兵力加入了攻击的队伍,南岸土墙上能展开的兵力空间有限,再添上去两个谋克已是极限了。
同时,金牌郎君完颜奔睹又将手中兵力往前挪了一挪,越过了壕沟,随时准备支援前面的部队。
金军重新集结完毕后,再次气势汹汹的杀了上来,而且这次对方的兵力更盛了!
张平安手持大盾抵挡着如雨点般落下的利箭,冷笑一声,回头唤道,“武大,该你们上了!”
“都跟俺上!谁要是怂了,俺武大心软,俺的刀子可不软!”
武大郎招呼一声,身后两百多条汉子推着数十辆大车就冲上了土墙。
这些大车都是武大郎他们特意加固过的,每车都载满了三五百斤大大小小的石头。
武大郎等人刚一上墙,恰好金军正列阵而来,当下武大郎也不客气,狞笑一声,便松了手。
那几十辆大车顿时就带着“呼呼”的风声,沿着斜斜的土墙,如同脱了缰绳的野马,朝着列阵的金军就冲了过去。
前排的金军还想合力阻挡那些大车,但面对几百斤且提起了速度的冲击,凡是有这种愚蠢想法的便犹如螳臂当车,一下子就碾压的稀碎。
那些大车冲过一个谋克的队伍后,速度不减,沿着土墙继续一路碾压过去,直到撞进了刚上来的两个谋克的队伍里,方才彻底散了架。
而,大车在散架的瞬间,车上的石头犹如炮弹朝着四周弹射而去,两个刚准备加入进攻序列的金军谋克还未交战,便死伤惨重。
一辆又一辆的大车,自土墙而下,金军进攻的四个谋克,眨眼间就被打奔溃了。
有些大车甚至冲进了金牌郎君完颜奔睹的队列里。
金军阵型乱了!
“杀!金狗!”
张平安所部借着这股东风,跟在大车后面,对着金军就发起了全线反击!
兵败如山倒!
金牌郎君完颜奔睹见势不妙,马上整顿队伍列阵而战!
只是还未等他整理好队伍,溃兵到了!
面对滚滚而来的溃军,金牌郎君完颜奔睹显示出了沙场老将的果决,直接命令手下驱赶,若是那些真不要命闯阵的,砍杀了便是!
但是,接下来张平安所部的冲击,却是把这位沙场老将震住了!
不少进攻过来的南蛮人竟不管锋利的刀枪,就这么撞进金军的阵中,哪怕豁出命去,只为了砍上金军一刀而已。
不少人更是抱着金军就滚进了壕沟里,任凭那锋利的刀枪将他们的身体一同刺穿!
疯子!
而且这样的疯子还不止一个!
军心动摇了!
“撤退!”
金牌郎君完颜奔睹这个沙场老将深知形势无法挽回,无奈下令全军沿着浮桥徐徐而退。
北岸。
金兀术等人都呆住了,这是什么情况,金牌郎君完颜奔睹败了?
“这……”
金兀术望着从浮桥上狼奔猪突逃回来的溃兵,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半晌,金兀术才回过神来,马鞭指着南岸那杆白色的大旗,向左右问道,“可有人识得对面那旗子上画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