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眼神,让乔念想到了三年前,萧衡挡在林鸢面前时的样子。 也是一样的,一句话都没说,只用一个眼神就断了她一切想要辩驳的欲望。 想到这儿,乔念的心口一阵阵发疼,只觉得三年前的自己,真是可笑! 她那时到底是有多爱萧衡啊! 怎么就爱到,他一个眼神,她就连辩驳都不会了呢? 一旁,林烨也被林鸢的伤给吓到了,当下便是猛推了乔念一把,“你就是这样,总是会把怒意撒在无辜的人身上,鸢儿为了你,在成衣铺子里逛了好几日,给你挑选了最好看的衣裳,你就这么报答她的?我告诉你,鸢儿若是有什么事,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林烨说罢,便是紧追着萧衡的脚步而去。 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了乔念一人。 一阵风过,吹起几许寂寥。 也将那忍耐了许久的泪水,风干在了眼眶之中。 一切,似乎都没变啊! 三年前,他们统统护着林鸢,三年后,他们依旧追随林鸢而去,从始至终,被丢下的,就只有她一个。 思及此,乔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口那股子翻涌的酸涩。 可,就算只剩下她一个人,又如何? 在浣衣局的三年里,她不就是一个人熬过来的? 她能熬过浣衣局,难不成,还熬不过这小小一个侯府? 这样想着,乔念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就握紧了拳头。 却不想,院门外,一个小小的脑袋忽然就探了出来。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了个转,确定院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凝霜方才一路小跑进了来。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奴婢方才瞧见萧将军抱着二小姐走了,小侯爷也走了,还怒气冲冲的,他们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乔念的鼻尖莫名就发了酸,她摇了摇头,轻笑,“没有,这世上没人能欺负你家小姐!” “是吧!”凝霜颇为激动,小脸上还带着几分好奇,“奴婢瞧着,二小姐是受了伤,小侯爷的半边脸也红肿着……小姐您干的?” 乔念想着,林烨的脸的确是她打的。 于是点头,“嗯。” “小姐太棒了!”凝霜为乔念竖起了两个大拇指,“我就说,早该给他俩一点教训,不过小姐,咱们还是赶紧回芳荷苑躲起来吧!我怕小侯爷一会儿越想越气,又来找咱们算账!” 乔念终究还是被凝霜这副可爱的样子给逗笑了,当下便是点了点头。 凝霜上前拉过乔念就往外走,走到门口时还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了眼,确定林烨没有去而复返,方才大胆地拉着乔念离去。 乔念就这么任由凝霜拽着。 她想,如今与三年前,还是有些小小的不一样的。 回到芳荷苑的时候,乔念看到了那几件林鸢挑选的衣裙跟首饰。 不管从料子还是款式上来看,的确都是上好的。 可,她何曾稀罕过这些? 再好的东西,林鸢碰过,她就不想碰了。 “收起来,等明日去还给林姑娘。”乔念淡淡说着,却不想还没等到明日,林侯爷就派人来传话,让乔念去一趟落梅院。 乔念来时,林鸢正躺在床上,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林侯爷坐在床边,一脸严肃。 林烨则是站在一旁,见乔念来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唯有林夫人朝着乔念走了过来,轻轻拉过乔念的手臂,压低着声轻柔道,“念念,娘知道你是不小心的,快,跟你妹妹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林夫人说着,还不住地冲着乔念使眼色。 乔念自然是看懂了,他们眼下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呢! 于是乎,乔念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林夫人,“我为何要道歉?” “你还敢装傻!”林侯爷一声怒喝,“你看看鸢儿都被你害成什么样了!” 乔念眉尾微挑,淡漠地瞥了眼林鸢,“是她自己摔的,跟我没有关系。” “你还敢狡辩!萧衡都亲眼看见是你推的鸢儿!”林侯爷怒不可遏,“你自幼为父就教你,犯错了不可怕,怕的是不敢承认!你竟是全忘光了!” 听着这番话,乔念却只想笑,“先忘光的,难道不是侯爷您吗?” 三年前,林鸢打碎琉璃碗的时候,他怎么就不知道站出来指责林鸢敢做不敢当? 林侯爷被堵得呼吸都一滞。 就听一旁的林烨道,“你别动不动就拿三年前说事!三年前鸢儿刚回来,她头一回进宫,打碎了琉璃碗,害怕不敢承认有何不妥?你李代桃僵,顶替了她十五年,替她认下那罪又怎么了?你便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是吗?今日你伤了鸢儿,是我跟萧衡亲眼所见,你还想如何狡辩?” 林烨的话,字字句句都扎在乔念的心口上。 可,面对这样的林烨,乔念早已心灰意冷。 她便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冷漠地盯着床上的帷幔,“首先,我方才并未提起三年前的事儿,是小侯爷自己提的。其次,我只是甩开了林姑娘的手,并未推她。小侯爷却说自己亲眼所见,呵,却也不知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