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拿过斗笠戴在头顶,跟着老人走出廊桥,走过湿润低矮的草地,来到一处竹桥。 那是一条竹船,停在竹桥边。竹船有一个船篷,里面是他们遮阳避雨休息的地方。 昏暗的夜下,细密的雨丝落在一望连绵翠绿的荷叶上,这条竹船在微凉的雨夜中显得单薄。 几人先后踏步上船。 船篷在船的中间,用竹子编制而成,船篷的前后有防风防雨的篷帐,船篷里的空间一点也不小。 船篷里面铺着几张干净的软被,上面挂着三盏小油灯,轻便的桌子放着简易的茶具,还有一个干净空旷的位置用来放行李。 冰凉的雨,寂冷的夜,谢璃奔波一天,他倒在柔软的软被上,找一个角落的位置,身体放松,心神放空,倒头就睡。 “……”祁辞看着谢璃安详宁静的睡容,坐在他身旁,拉过一张软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谢璃倒是心大,雨天冷凉,在船上睡觉不盖被子,也不怕生病。 其他人坐在软被上休息。 宁逸伸手在空间轻触,几片翠绿的茶叶零星地落在茶杯中。 宁逸的动作简单明了,他要煮茶。 司澈伸手一挥,一道干净的水落入茶壶中,夏礼看一眼茶壶,茶壶下升起一道火焰。 突然,夏礼感觉肩膀一沉,稍微侧头看去,是司清靠着他的肩膀。 夏礼轻轻挽起他的乱发别在脑后,司清似乎是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睁开眼睛。 夏礼看着他,低声对他说:“累了?休息会,乖。” 司清没有说话,重新闭上眼睛,安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沉沉睡去。 夏礼觉得司清现在的睡姿会睡眠不好,睡得不舒适,轻轻揽过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带着他躺倒,让他枕着自己的双腿。 司言看着夏礼的动作,有些担心司清会惊醒,司清的睡眠一向轻浅,稍微有一丝动静都会醒来。 司澈一直看着司清的睡颜,他很意外,司清睡得很沉很安稳,他从来没有见过他的七弟睡得如此安心。 夏礼拿出一件衣服,轻轻盖在司清身上,却被司清一把拉住手。 司清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司言和司澈一愣,还是醒了么? 司清在沉睡中轻轻皱一下眉,夏礼反握住他,低声说:“我在。” 不知道司清听没听到,但是轻皱的眉慢慢松开,与他的手紧紧相扣。 司言和司澈看着这一幕,很惊讶,向来睡眠轻浅的司清居然没醒。 宁逸拿起烧好水的茶壶给醒着的几人倒水冲茶,清澈的热水注入茶杯,冲荡茶叶,激起一阵清新的茶香。 谢璃睡觉并不安分,这会儿在乱动,被子被他拱下去一大半。 祁辞无奈地看着他,耐心地帮他把软被重新盖上,不知道谢璃梦到什么,突然张开口把他的手咬在嘴里。 “……”祁辞脸色难看,很好,他已经学会咬人了。 这时,司言发现竹船所到之处的荷叶莲花会自动让开,说:“它们在给我们让路?” 宁逸看着他,轻轻点头:“嗯。” 喝完茶,司澈执意要让司言休息,司言只得躺在他身侧的软被上,闭上眼睛休息。 后半夜。 谢璃开始像八爪鱼一样缠着在打坐的祁辞,嘴里还嘟囔着:“冰淇淋……烧鸭……烤鸡……我最喜欢……” “……”祁辞突然听到谢璃说的我最喜欢,有些好奇地等他说下去。 奈何,谢璃的话没有下文,只剩对他如同八爪鱼般的纠缠。 “……”在谢璃几次三番的不断纠缠后,祁辞无奈地躺在他身侧,认命似的任由谢璃胡作非为。 而司澈看着司言安详宁静的睡颜,也躺在他的身边,轻轻闭上眼睛休息。 司清则是从睡梦中醒来,对此,夏礼并不意外,司清睡觉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习惯。 司清在睡梦中会下意识找他,如果没有他,司清会醒来,所以司清刚刚抓住他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习惯动作。 如果他后面没有抱着司清睡觉,司清也会醒过来。 就像现在。 司清坐起身,看一眼除了宁逸和夏礼以外都在睡觉的其他人,问:“你们怎么不睡?” 宁逸坐在船头,吹着冷风,说:“daddy,我不困,我来守夜看船。” 闻言,司清看着夏礼,问:“你呢?” 夏礼看着他,回答:“我睡不着。” 司清问:“为什么?” 夏礼说:“因为我想对你做不好的事情。” 司清轻皱起眉,不解地问:“什么?” 夏礼拿起茶杯灌一口茶水,轻轻带着司清倒在软被上,拉过另一条软被盖在身上。 黑暗中,司清看不到夏礼,可是对方却能精准无误地找到他。 司清不敢出声,只能把手抵在他的胸前,轻轻喘着气,口中渡过青涩回甘的水,猝不及防一口吞下。 两人分离后,司清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夏礼刚刚喝的茶。 司清别过脸,手用劲架过他的一条胳膊,把他放倒在软被上,盖在两人身上的软被顺势滑落。 夏礼意味不明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司清,轻轻挑眉。 司清白皙的双手按在他的身上,低头看着他,困倦地说:“我困,你和我睡觉。” 很明显,司清刚刚没有睡得足够,他还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