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正愁闷时,路上出现了一个老者。 老者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胡子都花白了,身躯微驼,手里拄着一根红木的拐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虽然并不华贵,但也能看出他有一个吃穿不愁的家。 老者边走边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东西,又好像在找人。 老者在不远处,一眼瞥见坐在路边的周寒,上下打量了几眼,便走过来,问:“请问少年,可曾……” 还没等老者说完,周寒便抢先问,“老人家可是丢了什么?” 周寒比老者还急,她赶紧问清眼前老者是不是丢银之人。若是,她将银子交还了,还要去找地方吃东西。 老者频频点头,道:“没错,我刚才在此过,不想钱袋破了个洞,丢了一块银子?” “丢了多少?” “一块二两的银锭。”老者答道。 周寒将手中的银拿出来,站起身,递到老者面前,问:“可是这块?” 老者凝神一看,脸上浮出笑意。“没错,没错,你这少年当真是好心,为了这点两银子,还要在这苦等失主。” “我也是刚捡到。既然已经物归原主,我也该赶路了,老人家告辞。”周寒说完抱了抱拳,便要走。 “等下,”老者叫住周寒,挡在她身前道,“这银子虽然不多,却也是我家数日的吃食,你这少年帮了我,我却怎能无报。” “不必了,我只是经过,举手之劳,何谈报答。”周寒便要绕过老者,向前去。 老者又将拐杖向前一杵,挡在面前,道:“想来为了等我,你也错过午食。前方不远便是我家,不如前去我家,我奉上些酒饭,也算报答你还失银之情。” 本来周寒还嫌这老者有点烦,归还了银子,已经谢过,就各自走路了,怎的还纠缠不放。但听到酒饭二字,她那不争气的肚子,便闹腾起来。 “如此就叨扰了老人家了。”周寒一拱手。 老者见周寒同意跟他走,脸上笑容更盛,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 老者在前,带着周寒向自家的方向而去。 路上,周寒知道老者叫潘五忠,家就住在不远处名叫潘庄的村子。村子中大多数人姓潘,他也算是同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者,家中生活殷实。 周寒也简单介绍了自己。 果然没走多远,周寒便见到一座村庄在橘林之后显现。看这成片的房屋,村中大概有一百多户人家。 村中鸡鸣狗吠,倒是一片生机。 穿过橘林,潘五忠指着村子靠东,一处颇大的宅子,说那就是他家。 周寒随着潘五忠走过几户人家,看到家家门口有白灯白帐悬挂。她问:“潘老爷,可是家中有人故去?” 潘五忠笑了笑,“不是我家,是同族的亲戚亡故,我们这儿的风俗就是族中有人亡故,同族所有人家门前,都要挂白灯白帐。周公子,不用紧张!” “我不紧张!”周寒点点头,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 十里不同俗,风俗这种事本就复杂多样。 待到进了院子,周寒就听到有人兴奋大喊,“来了,人来了!” 吕升在周寒耳边问:“公子,他们说谁来了。” 周寒没回答,她也不知道。 不少人从正中的客厅跑出来,纷纷向潘老爷子行礼,然后都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周寒。 吕升飞到这些人的头顶,低头打量,“公子,他们都好奇怪,看到你,兴奋什么?” 周寒当然也看到了,便道:“不管他们,咱们吃完饭就离开,不惹事。” 吕升“哦”了一声,飞回周寒身边。 潘五忠介绍道:“这些都是同族的亲戚。今日,轮到我家为亡故的族人做祭,他们过来帮忙。” 那些人围上来,一个个目光奇异地打量周寒。 到了正厅中,周寒看到屋里坐了四位上年纪的人,年龄最小的也是在四十往上的年纪。 潘五忠向那四人介绍了下周寒。见了礼后,潘五忠便对一个站在门口中年妇人道:“去准备酒菜,好好招待周公子。” 那妇人满脸笑意,道:“早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说完,妇人小跑着离开。 “你们?”这妇人话中之意,分明是早知道潘五忠会带人回来。 周寒听了心下疑惑,看了一眼潘五忠,潘五忠显然也不喜欢妇人说的,皱眉头不语。 四位老者这时与周寒聊起了闲话,无非就是问是哪的人,家里还有什么人。 周寒这才放下心里的疑惑,与这些人攀谈起来。 不一会儿,那个妇人来了,对周寒道:“贵客请随我来。” 潘五忠手指妇人,微笑着对周寒道:“周公子随去用些饭吧,别嫌弃我们小地方饭食不好就行。” 周寒问:“潘老爷不一起用饭。” 潘五忠道:“我已经用过了。” “哦!”周寒便随着妇人去偏厅用饭。但心里也更狐疑,既然他用过了,刚这妇人说早准备好了,给谁准备的,难道是专为我?她会未卜先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