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凌有些不放心,伍次友年届六旬,腿脚不灵便,还要独闯虎穴,去与土匪谈判。一个搞不好,被申时悦扣留,有去无回,麻烦就大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伍次友十分自信:“比这更大的风浪我都闯过,怕他一个小小的蟊贼?县尊不必担心我,我一定不辱使命,将这次的事情搞定。” 萧凌叮嘱他小心些,凡事相机而动,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先答应他,稳住他,以把他骗下山为目的。切不可一时冲动,铸下大错,无可挽回。 “有我在,县尊放心吧。”伍次友面带微笑,一点也不怕。 于是,伍次友与李二一同,再度进山,找到九界山,见到寨主申时悦。 伍次友眼中的申时悦,是一个好色之徒,招安谈判,涉及他的前程,后半辈子是当官还是当匪,全在这次谈判中。可他在大堂上照样左拥右抱,不舍得放开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 连女人这一关他都过不了,将来也是一个贪官,不会给百姓们办好事。 这种人必须铲除,决不能留他祸害人间。 他的狗头军师何朝,三角眼叽哩咕噜乱转,眼神凶残而冷酷,绝对不是好鸟。 申时悦呢,因不是县令萧凌亲自过来与他谈,当时就兴致缺缺,觉得萧凌看不起他。 “你是什么人?这么大年龄了不在家抱孙子,抛头露面是为了什么?”申时悦懒洋洋问。 伍次友说:“我是县丞,代表县尊与你谈判招安的事情。” “不是萧凌亲自与我谈,我是不会谈的。”申时悦面无表情。 伍次友说:“我的意见,就是县尊的意见,我的看法,就是县尊的看法,我们谈的什么事,都是县尊授权给我,我才与你谈的。” “只要我们谈好了,县尊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申时悦冷笑:“是吗?今天与你谈好,明天早上你死跷跷了,萧凌会不会认?” “……” 伍次友怒了,这家伙看不起自己啊!倔脾气一上来,就与他杠上了,反问:“你以为你的山寨铁桶一片,所有人都是忠心耿耿,不会背叛你?” “……” 这次,轮到申时悦无语了。 土匪之所以为土匪,就是草台班子,谁给钱,谁就是真理。谁给好处,谁就是大爷。今天没饭吃,今天就散伙。 哪有信义可言? 伍次友仍不罢休,继续怼他:“世上的父母,哪一个不是盼子成龙,盼女成凤,希望子女过体面的日子,最好振兴家庭,光耀门楣,出去在外人面前好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夸自己的子女有出息?” “可你好事不做一件,坏事做绝,竟然落草为寇,当了土匪。你的父母若活着,一定以为你耻。你的父母若死了,在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你这个不肖子孙,愧对父母,愧对祖宗,包括你的子女,跟着你也倒霉,在人前抬不起头。” “你还以为当土匪是很有前途的职业?不接受县尊的招安?如今我们怀着极大的诚意来与你谈判,你推三阻四还不谈,谁给你的脸,让你这样自信。” “不对,这不叫自信,这叫自负。” “看看你那模样,几十岁了,跟没见过女人似的,谈判招安这等重要大事,你还与女人不清不楚,你的出息呢?就这么点?” “作为男人,我都替你脸红,替你害臊,替你惋惜。” 伍次友读一辈子书,混一辈子官场,识人无数,口才那是相当的出色,吐槽起他这个土匪来毫无压力。 只一会儿时间,就将他喷得体无完肤,脸红如布,半晌接不上话,只能生闷气。 申时悦一时语塞,狗头军师何朝还是清醒的,不失时机回喷:“喂,老头儿,你来谈判的,还是来吵架的?别忘了,这是九界山,不是县衙大堂,休要猖狂放肆。否则,这次你有来无回,将你剁碎了喂狼!” “你又是哪个缝隙里蹦出来的一颗杂碎?”伍次友将矛头对准了何朝。 何朝报上自己的名字,说道:“看你年龄大的份上,我们不与你计较这些言语上的冲突。你识相的,赶紧滚蛋,把萧凌叫到山上来。否则,谈判永无谈成的可能!” 伍次友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何朝,就是小寨村那个混蛋?不是偷鸡摸狗,就是夜踹寡妇门?还散布谣言,差点将县尊浸猪笼?” “大家都是人,别人不是高中状元,就是疆场上建功立业,封王封侯。为何你如此出色,将自己从村民混成土匪?” “当了土匪,就要有土匪的觉悟,当了土匪还想当官,天下哪有这等好事?要是人人如你一样,站在地上想升天,生而为人想当仙,脸皮咋这么厚呢?” “你……” 何朝虽然不要脸,可他决不允许别人当面指责他不要脸。而且这个人还是萧凌派来的,双方不是一个势力,更令他气愤。 他呛啷一声抽出身的配刀,刀尖对准伍次友,一步步逼近,嘴里狞笑:“老不死的,你不怕死?”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