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是好享受。” 袁寰走进来,迎面就看见小皇帝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而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袅娜的身影。 他猛地皱起眉,目光下意识扫过龙榻,见上面被褥并无太过凌乱的痕迹,心中的某根弦才莫名松了松,只不过没松片刻,余光冷冷瞥见那女子整个人都快贴上小皇帝,袁寰顿时目光一凌。 李青鸾吓得身子都可怜的颤了颤,当即慌乱的移开视线,甚至有种想往陛下身后躲去的感觉。 实在是那北原世子的目光太过锐利,也太过凶狠,再加上他周身的杀性,几乎就要压得她不敢呼吸了。 她不明白世子为什么要用这般目光瞧着自己,就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般。 于是,李青鸾只好缓慢挪动着脚步朝身边之人靠近。 江席玉没看她,虽然对于袁寰突然闯入寝殿有些意外,但面上不显,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世子吓到朕的美人了。” 话落,袁寰的目光便更加放肆了,大有一股要盯穿什么的架势。 李青鸾害怕的很,抓着衣服的手都发起白,后面听见陛下这么说,美眸一转就借势装了柔弱,说:“陛下,妾,妾有些怕,世子为何要这样瞧着妾啊……” 就在她边说边想扑入帝王怀中时,倏地后背又响起了那道森然的声音,还有那令人心中生寒的视线,逼得她不敢再动。 “陛下,臣有罪,不过臣找陛下确实是有要事。”袁寰面不改色的移开视线,说:“还请陛下摒退闲杂人等。” 他将‘闲杂人等’四个字咬得极重。 江席玉唇边意味不明的勾了下,沉默少顷,抬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李青鸾捧了捧衣物,心中有些不甘就这么离去。 她抬起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以及娇嫩的肌肤,咬唇轻声细语道:“陛下,让妾替你更完衣再走吧,妾实在担心陛下的龙体,若是着凉,妾难辞其咎。” 袁寰冷笑说:“陛下,事情紧急。” 李青鸾气得红唇抖了抖,撒娇喊道:“陛下……” 江席玉淡声说:“退下吧,晚些时候,朕再宣你。” 李青鸾这才轻声应下,她不舍的将帝王衣物放置榻上,行完礼垂首跟着内侍离开。 待人都走后,江席玉看着袁寰,忽地抵唇咳嗽了下,说:“世子,过来。” 那语气,就好似含了糖霜,带着难言的诱哄。 袁寰没什么犹豫的走了过去,视线未从江席玉身上移开。 他看着小皇帝所露的修长脖颈,以及羸弱瘦削的肩头,整个人都好似御案上通透明净的宣纸,看起来又薄又雅。 明明是同他一样的身体,此刻竟无端会让人觉得,比女子还美。 这个想法,从走进来看见的第一眼,袁寰便有了。 尤其是有女子站在小皇帝身边作衬,他更觉如此。 袁寰没有碰过女人,也没有见过女人的身子,他在军营里,大多见识的,都是体格健硕的男人。 手下的兵也不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说那些青楼姑娘身段个个丰盈,软的不可思议,但袁寰对此都不感兴趣。 这世上他感兴趣的东西,都是异常凶猛的,偏偏没有这么柔弱不堪,却又时时刻刻含着勾人的东西。 他既好奇又疑惑。 真是要了命了。 袁寰恨恨心想。 好奇个男人的身体做什么?小皇帝有的,他什么没有?!不就比一般人白了点,瘦了点,脸长得好了那么点吗?怎么躲了这么久,偏偏听见他宠女人就火急火燎的跑来? 他能宠吗?那一身皮看着比女人的还细腻。 袁寰心中愤恨的骂了自己一顿,有些费劲的克制着自己打量的目光,几日之前消下的那股燥意又有了烧灼的迹象。 肤白鬓乌,绯色的唇,落在袁寰眼里仿佛就是染了丽色的美玉,这玉挑起了他的欲,他没有过,可就算有,也不该对着这个人。 袁寰不好男风,偏偏此刻就因着这小皇帝的美,对男人的身体生了色/欲。 江席玉无知无觉,启唇又同他说:“世子,再走近些。” 袁寰木着脸色又走近了一步。 两人的距离还是有些远,就好像自己是什么不能碰的东西。 江席玉实在有些无奈,说:“世子,到朕身前来。” 袁寰死死盯着他,须臾,走到他面前。 鼻尖沁入清浅的香,那气味很淡,袁寰却觉得甜腻极了。 他又突然发现离小皇帝太近,随便从哪里看,都好像他把人拥在怀里。 袁寰往后就要退半步,从始至终,唯一没变的,就是他看着江席玉的眼神。 江席玉觉得那神色就像第一次在宫中扑向自己的迦楼罗般,深沉锐利,满是狩猎的兽性。 他不怕,只是懒懒朝着袁寰抬起手臂。 袁寰低头瞧着他求抱般的动作,呼吸陡然一窒。 江席玉敛眸说:“万般紧急的事,应当都没有朕的身体重要吧,他们既然退下了,便只好劳烦世子为朕更衣了。” 袁寰额角青筋微动。 江席玉掀了眼帘看他,半晌,叹气说:“罢了,朕唤人进来。” 唤人进来? 袁寰咬咬牙,面无表情的应了:“臣试试。” 话落,他错身上前拿起榻上的衣。 江席玉微微侧头,余光瞧着他。 那衣服上熏着的香已然染了女人的脂粉气,袁寰厌恶的皱眉,说:“陛下这衣服熏的香,怎么如此难闻?” 江席玉好笑问:“如何难闻?” “味道太杂。” 江席玉偏头不看他,有些笑了,许久,才很轻的说:“世子知不知道自己今日的行为像什么?” 袁寰手一顿。 江席玉揶揄说:“像后宫中争宠的妃子。” 袁寰怔住,反应过来脸色猛地黑了个彻底。 他受不了似的撒手把衣服往榻上扔去,一副不想再做的样子。 江席玉幽幽问:“怎么又生气了?” “臣生什么气?”袁寰回头看着他,随意扯了个笑说:“陛下看错了,臣没有生气。” “那你扔朕的衣服做什么?”江席玉又咳了声,可怜道:“是想冻死朕吗?” 袁寰听见那咳嗽声,又把榻上的衣物捞了起来,对江席玉一字一字说:“臣,伺候陛下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