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打的黎主任在走廊被来来往往的医护侧目了一个小时,他再次转头看向病房,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叫过他一句。 他站起身悄悄的将病房推开一个缝隙,看卿雅在床上熟睡后才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矮柜上的药膏有使用过的痕迹,可不放心的他还是冒着再次挨打的风险偷偷检查一遍。 针对性的药膏的确很有效,那个地方的红肿已经消散了不少,他把一切恢复原状,坐到一旁的沙发上陪她,顺便给学生批作业。 卿雅这一觉睡的很长,黎深给自己定的限时闹钟也没闹醒她,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卿雅,用食指轻轻的刮她的鼻梁,用便签写下自己回家做饭等下再过来的留言,贴在她一睁眼就能看到地方。 他这边恋人在侧岁月静好,但在草蘅区的公立医院内,有人心如死灰。 男人很憔悴,他的眼窝深陷,带着浓浓的死气,那油腻的头发、几天未刮的胡子、皱巴巴的衣裳,都在向外人描述他这段时间过的有多不好。 他怀里抱着刚刚因为急性心衰而咽气的儿子,麻木的将他交给刚刚回家给孩子做想吃的,却又在到家的那一刻接到噩耗匆匆赶回医院的妻子。 他的妻子始终对这个消息不可置信,在亲自确认孩子的确没有呼吸后,她发出失去幼崽的悲鸣。 他听不得她哭,走到病房外坐在冰凉的长椅上发呆。妻子的哭声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他们议论纷纷,只听到有人叹息: “可惜了,如果他送去的是AKSO 就好了,听说那里的黎深黎医生医术特别好。” 男人埋在领口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他也想要有如果,可从未有人告诉他,世界上还存在这么一个医生,能够救他的儿子。 他摇晃的站起身,恍惚的思维让他抛下还在独自哭泣的妻子,他回到了曾经温暖的三口之家,将自己清洗干净,穿了一身整齐的衣服,把头发仔细梳好,在厨房拿了一把新买的折叠水果刀,临出门前将玄关处孩子的照片小心的抽出来,珍重的放进上衣口袋。 他打车去了AKSO 一路咨询去了心外科,才知道那个姓黎的今天休假不在医院,他失望的向大门走去,看来上天也不允许他无理取闹。可偏偏,他看到了一个的小男孩。 小男孩名叫司征,他看起来跟他儿子一样大,脸色苍白、唇色泛紫,一看就是心脏病人的典型特征。 他穿着病号服,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玩偶,一名年轻的护士牵着他,刚从检查室内出来。 司征虽然精神不太好,但他的语气却很欢快,他拉着那位名叫林月的护士确认:“林姐姐,听说今天黎叔叔在病房陪女朋友是真的吗?” 黎叔叔这三个字让男人停下了脚步,他跟在两人身后,专心的去听他们的对话。 林月好笑的揉他的头:“你才五岁,就知道女朋友啦?” 司征不介意被揉脑袋,他再次跟林月确认道:“林姐姐你就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嘛。” “是真的。”林月牵着他往住院楼心外科的那一层走,一边给他解释:“黎主任今天休假,但是爱人住院了,所以他也留在医院陪同。” “那就好。”司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开心的笑了:“等下回病房后我就去找黎叔叔。” “又想听黎主任讲故事了?”林月打趣的问。 “嗯。”司征不好意思的把头埋在兔子玩偶后面:“想听。” ……………… 两人的对话中充斥着满满的暖意,一字一句都在路过的、偶尔听了一耳朵的路人表达,那位黎医生是多好的人,医术又有多么好。 可这些夸奖的词汇落在男人的耳朵里,却沾染了浓浓的讽刺,他看着那个开心的小背影,血丝布满了几夜都未合过的双眼,嫉妒占据了他的理智。 他的大脑清醒又不太清醒的想道:凭什么?凭什么!我的儿子因为没有获得良好的救治而死亡,你却因为他活了下来! 这根本就不公平!不公平!! 他不远不近的赘在两人身后,去到心外科那一层,跟着他们走向那一间据说是黎深爱人的那间病房。 但他们路过导医台的时候被人叫住了,有一些工作交接要跟林月详细说说。林月让司征稍微等一等,她这边交接好了就带他去找黎主任,司征听话的在一旁等待。 可她又交接的太久,久到男人再没有一丝耐心,他几步跨上前去,急切的模样在所有路人的眼神中如同着急探望病人的亲朋。 谁也没有料到他会突然伸出手抓住司征,将锋利的刀尖对准稚嫩的脖颈,在林月惊恐的眼神下对她疯狂的大吼:“黎深在哪?!让他出来?!” 他这癫狂的模样吓的众人都退后了几步,被他用刀指着的司征更是吓的哇哇大哭,看他一副要找黎深报复的模样全都默契的没有开口。 病人家属中有体格强壮的悄悄靠近他伺机夺刀,有机灵的护士躲开他的视线偷偷联系了医院领导和安保也及时报了警,林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举起一个投降的手势尽量稳住他:“我会带你去找黎主任,你先把孩子放下,好不好?”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