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巨石激起千层浪,越显出深夜可怕的幽静。 他声音不大,听着蒙蒙的似汹涌的苦涩在喉咙戛然,不受控制地泄出冰山一角。 温研心闷闷的,兀自泄了气。 凝着这双通红的眼,再大的气也消弥了,她暗暗叹气。 果然,心疼男人吃亏自己。 温研都打算松口了,状况外的村长指着迟言言发懵,“你喊她干甚?” 炯炯的黑眼眶里写满五个字:你看错人了。 温研表情一顿,不可置信,人怎么能迟钝成这样? “我和他不熟。” 迟言言刚顾着心疼哥哥了,她刚刚隐约看见哥哥的唇肿了一片,正要悄悄凑近细看,却被村长一指,说那恶煞喊她? 她可是哥哥的人! 怎么能和其他男人交换那么亲密的称呼,只有温研才会这样不检点。 温研心累了,只想快点结束这无厘头的一切。 她扭头看村长,也不纠结这纠结那了,直截了当道:“村长,既然沈确家里有空屋子,我就搬到那儿吧,麻烦村长了。” 李保国就走个神幻想美好生活的时间,温知青不住他家了。 瞬间天塌了。 对上沈确黑沉的眸子时,他退缩一步,算了还是补天吧。 事情短暂敲定后,温研就跟大家回去了。 她特意落后几步,不时回头看一眼跟在后面的人,她停他也停,她走他亦走。 “温知青快点,没有火把看不见路!” “来了。” 沈确又默默跟上,这次见着她进屋后才收回视线。 马涛杰在温研先一步被找到,光裸的身体好歹是穿了件衣服,不至于太难堪。 只是他身体依旧燥热,迟言言以为药效没退,眼中闪过惊慌,得知他是发热后倒还松了口气。 发现他的人是平日里跟他玩得不错的知青,他张张嘴,到底把人发现时是怎么样的事情隐去了。 但其他人是大嘴巴,把几人合力抬回白花身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现场诡异的沉默。 继掉粪坑后马涛杰又有了另一个谈资,在村口的八卦情报处传得有声有色,几度让把马涛杰崩溃。 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二日,温研特意停了一天不上工,专程收拾东西准备搬走。 终于脱离苦海了,她心情很不错。 “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233扭扭捏捏道。 “说。” “沈确在外面站了一夜。”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温研蹭的一下直站起,掀翻了脚边的凳子。 “我看你睡了,就没告诉你。”233语气渐弱。 “算了,”温研头疼,“下次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是跟他有关的都告诉我。人现在在哪呢?” “在他经常送你回来的老地方,那个墙角口。” 温研正准备去找他,被233叫停了,它说沈确已经到知青院了。 温研快走两步打开门,面前男人面色一如既往的冷硬,只是垂在腰侧的手微不可察的轻颤。 他喉结滚动,许是站了一晚没睡的缘故,声音发哑:“我来帮你收拾东西。” 温研上手摸了摸他潮湿的褂子,手贴在他手臂上,很凉。 “来得早,雾气重。” 沈确退后一步,昨晚逼急了,不管不顾把她往家揽的男人又缩进沉稳寡言的外壳,贞洁得像个良家妇男。 而她像调戏妇男的浪荡子……. 此时房间里只有温研一个人,她侧身让沈确进来。 沈确沉默着走了进来,高壮的一个人走路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动作很迅速,几下收拾好温研的东西,把系结的几个大袋子往肩上一甩,扛着走在前头。 东西不多,但是很杂,零零散散的小物件被装袋子里提在手上。 温研想去拿,沈确一晃手避开了,“这点东西,不用你拿。” 温研看着浑身上下挂得满满当当的沈确:“你确定是这点东西?” “不重,你跟上就是。” 他提了提,确实很轻松,没挑的担子一半重。 温研强硬从他手上拿了些轻巧的小物件,抱着跟在他后面往他家走。 他家离村里有段距离,毕竟之前是地主老爷,离农民越远越显格调。 约莫走了一个村子,他终于在村尾停下。 温研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瓦房,乌黑的瓦整齐铺在上头,太阳光一照泛出细碎不显眼的金光。 一大扇褪了漆的朱红色木门连着齐整的篱笆围成宽敞的院子,里头还有菜地,不过只一小块。 这屋子,比村里任何一户人家的都要好,难怪大家把主意都打到他头上了。 温研侧头看向沈确,英气硬朗的侧脸映在她眸里,现在的他更让人安心可靠。 她跟着沈确进了屋,奶奶是缠过小脚的人,身子骨不太好,人却很慈爱。 她认出温研是昨天小三抱回来的姑娘,眉宇间带着亲近。 “小闺女来了,快进来。” 沈奶奶拄根棍子,走过来,温研忙上前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