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州都督高甑生带着军队马不停蹄地向着襄阳杀来。
这时,哪怕是他这样沉稳的老将也是慌了神。
要知道他驻守在山南道已经有十数年的时间了,一直都是作为一方大员。
什么时候这样轻易的动过?
可现在李潇带着军队在山南道四处乱窜,简直就如同是牵着他的头往前跑一般。
高甑生心中颇有些憋屈。
但没有办法,此刻李潇带着大军狂攻襄阳城,抓住了整场战争的节奏。
李潇和他麾下的一群大军就如同是光棍一般,在山南道各地到处攻破州府劫掠地方。
李潇光棍,他高甑生却是无法做到像他那般光棍。
他若是不去襄阳,李慎必死!
一旦纪王李慎死了,到时候事情就真的大了,哪怕他作为一方大将坐镇在山南道。
可眼看着纪王李慎死于非命。
他头顶上的乌纱帽也是要被李世民被一撸到底。
所以这一路来,高甑生确实是有些慌了,和江玉楼带着军队那是拼命的赶路。
在李潇离开通州府几个时辰便带着军队来到了襄阳地区。
他同样面对李潇当初的难题。
那便是到底先攻打通州,还是先去支援襄阳?
和李潇不同,因为李潇麾下的军队没有后勤,高甑生麾下则是有着正经的后勤军队。
不断对军队运送后勤粮草。
若是他去襄阳,后勤军队必定会被李潇驻守在通州城的钟会派人劫杀。
军队便会不稳,况且他也不认为襄阳城李潇能够在短时间之内被攻打下来。
所以他当即便带人攻打通州。
通州城楼下,高甑生手持乌龙枪对城楼上大喝道:
“本将乃巴州都督高甑生。
得到陛下命令剿匪,尔等反贼还不打开城门投降?
若是再冥顽不灵,等到本将把通州城打破。
必定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钟会的面色不变,脸上始终带着沉稳无比的神色,看着城楼下叫嚣的高甑生,沉声道:
“巴州都督高甑生,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只可惜,我钟会不是吓大的。
本将没你那大的名头,乃是齐王麾下大将钟会。
吾虽不狂,但敢下狂言,有钟会一日,通州必固若城汤。”
“狂妄!一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反贼也敢如此猖狂。
视我大唐朝廷如何物?”
高甑生厉喝一声,身上的战场杀气爆发,眼睛当中带着深深的怒意冷盯着钟会。
可还没等他下令攻城,一个声音却是森然着传来:
“江玉楼,你可还记得我?”
铁寒刀双目赤红,手中紧紧地握着黑铁狂刀,眼中带着森然的杀意盯着城楼下的江玉楼。
听到声音,江玉楼抬头往城楼上细看,随即一笑道:
“哦!原来是你个小东西。
当初你跑得够快,本都督可是折损了不少人马。
竟然都没抓到你个小杂种。
没想现在遇到了,看来小杂种你是自己出来找死。”
铁寒刀赤红着双目,厉喝道:
“江玉楼,你当年杀我铁家全族五十六口。
这个仇老子一刻都没忘!”
“没忘?呵呵,我江玉楼乃是朝廷神探司的副都督之一。
小杂种,你凭什么和我斗?”
铁寒刀猩红着血目,大吼道:
“我要你死!”
血目冷寒杀千尺,长刀斩恨屠如狂!杀千尺,屠如狂,铁寒刀的心中血仇深重。
当即抓起手中的黑铁狂刀便要下城楼决一死战,心中早已被江玉楼激起了杀机。
看到这,下方的江玉楼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笑,还是如此的愚蠢,如此的莽撞。
这种人物如何和他天骄一般的江玉楼相比,注定要被他踩在脚下一世!
可就在此时,钟会却是一手按住江玉楼肩膀,大喝道:
“给我停下,殿下给我们的命令可不是让你乱来的。
不要让仇恨冲昏了脑袋。
有我们在此,这通州城必须固若金汤,才能不负殿下。”
听到钟会的大喝声,铁寒刀才终于冷静下来,目光仍旧死盯着江玉楼。
下方的江玉楼暗道一声可惜。
但脸上仍旧是带着笑眯眯的表情看着铁寒刀,给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
就在此时,高甑生手中的乌龙枪猛地向前一挥,冷喝一声:
“给本将攻城,拿下通州城当中的反贼。
吾辈参军,报效之时到了。”
一声令下,高甑生身后带着的几万精兵,立刻长枪横立,刀盾兵嗷嗷叫地向前冲杀。
擂鼓声不停响起,高甑生的帅旗飘扬起来。
一副副云梯,也是被刀盾兵抬着迅速的靠近城楼。
无数弓箭手上前几步压阵。
弯腰搭弓,嗖的一声,数不清的弓箭射向通州城楼。
盾牌兵步步推进,身后推着撞车向城门而去。
步伐严整,显示训练之精锐。
从这里便可以看出高甑生麾下的兵马都是一等一的精兵。
绝非李潇东拼西凑通过威胁来得到的兵马可比,高甑生能镇守山南道不是没道理的?
面对攻城,钟会的面色也是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凭他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眼前军队的精锐。
但他也不是一般人。
“所有人立刻守城,绝不能让对方攻上城楼。
我等大魏朝廷的军队,其他的没有就是钱多。
守城有赏,拼命者更有赏。”
钟会举起丈八独龙枪,一语将城楼的混乱镇定下来,厉喝道:
“盾牌兵上前,长枪兵压后先推倒敌方云梯。
弓箭手退十步,立刻给本将放箭逼退敌军。
令人加紧运送礌石和滚木。”
钟会有条不紊的指挥,再加上脸上始终的镇定,让麾下的士兵连忙开始守城。
哪怕面对朝廷的精兵,也是没有丝毫的胆怯。
喊杀声遮天蔽日,朝廷精兵攻城的架势相当猛,完全就是一幅不要命的打法。
高甑生也是急了,拼命的在后方指挥攻城。
鲜血流淌一地,整个通州城楼下都是尸体不绝。
双方大战数个时辰,都是没有将通州城给拿下来。
后方的营帐当中,高甑生脸色已经是一片铁青,短短时间已经派了七八波的攻城军队。
硬是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甚至使出奇招,让人带着兵马偷袭偏城门,也是被钟会立即发现过来抵挡住的。
甚至最后钟会还动摇通州城当中的百姓,撒出大笔的金银,让那些青壮上城楼守城。
硬是挡住了他麾下的精兵。?
有那些百姓的加入,大量的金汁和火油烧起,给他麾下的士兵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通州城楼上的雷石和滚木更是如同用不完一般,看着士兵损失高甑生都是一脸的心疼。
毕竟这都是他的子弟兵。
最后无功撤退,还被铁寒刀带着兵马出城追杀,这一次他算是吃亏大发了。
也感受到了钟会的难啃。
“真是一帮贱民,竟然跟着那些反贼帮他们守城!”
高甑生气得大骂一声,脸上带着愤怒无比的神色,但也让他见到了通州城的难缠。
想要一口吃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给他点时间,高甑生有信心能够啃下通州城。
可是他有时间吗??
这时,江玉楼直接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也是脸色难看道:
“襄阳城不保了,纪王李慎都亲自发书信求救来了。
看来是真撑不住了,命令我们不计一切前往襄阳。
老高啊,做决断吧!”
“什么?”
高甑生面色震惊,他才攻打通州城半日,襄阳城竟然就快要守不住了,襄阳守军干什么吃的?
片刻之后,高甑生狠狠的咬了咬牙,恨声道:
“没办法,先保纪王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