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怕他误会是嫌弃,她又开口解释道:“孩子免疫力比较差,恐怕你衣服上会带了外面的细菌或是病毒。” 厉璟渊自然不会拒绝,说了声,“好。” 然后就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关上门前,门缝里最后消失的是他那满是眷恋的眼睛。 沈听榆感觉自己的心被烫了一下,时隔多年的悸动,又被触动了。 厉璟渊离开后,小君珩就兴奋地像个猴一样,眼睛骨碌碌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沈听榆说着说着故事,都快给自己说困了。 她坐起来捏了捏小君珩的鼻子,问:“你不想睡了是吧?你是不是在等爸爸过来?” “我才没有呢,是我今晚不困。”小君珩嘴硬。 沈听榆一脸看透了的模样,“是谁八点钟就在打哈欠了?” “是妈妈。” “宝宝,你学坏了是吧?”沈听榆伸出两个爪子,威胁他。 小君珩最怕被挠痒痒了。 他一边道歉一边远离妈妈,沈听榆则直接扑了上去。 “妈妈,珩珩错了,我错了啦!” 躲不过之际,小君珩看到了爸爸,他“噌”一下下了床,然后朝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厉璟渊跑去。 因为体力的消耗,他脸颊红扑扑的,笑起来还有小虎牙,十分可爱。 厉璟渊下意识地把小人给抱了起来。 小君珩自以为有了靠山,还朝妈妈俏皮地做了个鬼脸。 沈听榆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了,儿子以后有了爸爸,不会就不粘着她了吧? 厉璟渊把她眼底的那一抹失落看在眼里,于是他走上前去,把小孩递给沈听榆,说:“要怎么打你告诉我,我来动手,免得打疼你的手。” 母子俩同时瞪大了眼睛,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听榆是震惊,而小君珩则是震惊加害怕。 他在爸爸怀里挣扎起来,“啊啊啊!我不要你抱抱啦,你是坏爸爸。” 小孩前不久还说不要喊爸爸,此刻却说漏嘴了。 厉璟渊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目光柔和地看向沈听榆。 沈听榆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避开他的目光,把小君珩抱过来,母子俩闹做一团。 小君珩玩累了,一直在打着哈欠。 沈听榆给他讲故事,哄他睡觉。 明明应该是很温馨的画面,结果厉璟渊偏偏要睡在最外面,把沈听榆挤在中间。 小君珩一直不肯闭眼,因为他想要爸爸睡他旁边。 沈听榆去掰某人钳在她腰上的手,无奈地道:“你差不多得了,睡里面去,珩珩想挨着你睡。” 厉璟渊:“不要,我想挨着你睡。” 沈听榆无语,“那我们就这样耗着吧。” 厉璟渊还是没有要动的意思。 过了会儿,小君珩已经眼皮子在打架了,但就是不肯睡着。 沈听榆拧眉,转头对厉璟渊小声说:“虽然你和珩珩没见过几次面,可他是你的孩子,你能不能疼疼他?他差不多四年的童年里,都没有爸爸。” 厉璟渊整个人都顿了顿,他看向床上的小不点,他眼睛睁着一条缝在看他,模样可怜兮兮的。 他不太能懂他的意思。 “他真的是因为我不睡他旁边,所以才不闭眼的吗?” “对!” 厉璟渊感到有些许复杂,“那他不说。” “你……你就没有嘴硬的时候?”沈听榆差点被他给整无语了。 厉璟渊笑了笑,进到最里面去了,他学着沈听榆的样子,轻轻地拍着小孩鼓鼓的肚子。 沈听榆的脸色这才好看点。 厉璟渊见状小声认错,“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绝不顶嘴了。” 沈听榆心想:这还差不多。 但她也嘴硬道:“你是不是要我把离婚证甩你脸上?” 谁准他乱喊的? “这玩意儿可以扔了吧?!”厉璟渊语气里都是嫌弃。 “那可不行,有人可是说了的,不喜欢我了。” 沈听榆俏皮地扬起眉尾,这模样简直和小君珩一模一样。 厉璟渊的心都软了,“那你等我表现好了,就把这句话忘掉,把那天晚上我说的话都忘掉。” “那得看我心情。” 小君珩睡着之前,小手还紧紧地抓着厉璟渊的手腕。 沈听榆看得心疼,忍不住开口道:“他一直都很想要爸爸。” 厉璟渊的心痛了痛,他目光看向小君珩的时候,眼神也不自觉地放柔了。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这居然是他和听听的孩子。 他的眼睛逐渐湿润了,转而看向沈听榆。 沈听榆被他的表情整得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你……” “对不起。”厉璟渊开口打断她,“我没有履行当初的承诺,让你受苦了。” 沈听榆低下头,掩下眼底的苦涩。 苦其实不算什么,就是会心存遗憾。 这分离的四年里,他们错过了太多的光景。 “都过去了。” 两人什么都没再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小君珩熟睡过后,就下意识地松开了厉璟渊的手腕。 厉璟渊轻声问沈听榆,“他可以自己睡吗?” “可以。” 沈听榆下意识地实话实说了,直到看见厉璟渊听完这句话后,那逐渐沾染上欲望的眼神,她才开始后悔。 “我……”她想要补救一下,但厉璟渊明显已经不打算给她这个机会。 他从床尾下来,绕到这边,一把将沈听榆抱了起来。 动作稍显急切,有些大了,沈听榆被吓了一跳,急忙提醒,“别吵醒儿子了。” “不会,他现在睡眠挺好的。” 说完后,厉璟渊就抱着沈听榆往外走。 沈听榆怕吵醒儿子,愣是没敢吱声,连挣扎的动作都不敢大。 出了房间,厉璟渊腾出一只手关门,沈听榆怕摔,只能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 她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 等厉璟渊重新双手把她抱紧后,沈听榆才气得在他胸口上捶了一圈,怒问:“你干什么?” 厉璟渊低头看她,目光既具有侵略感,又带着点违和的委屈,他说:“我想你了,听听。” 如果他眼里没有盛满欲望的话,沈听榆是真信了这个想就是单纯的想。 但此刻很显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