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榆走到顾荷的面前后,立马歉意地道:“奶奶,对不起,我们来得有点晚了。” “怎么会呢?时间刚刚好,这不还没开始呢嘛,是他们来早了。” 众人对顾荷这偏袒的程度都有些无语了。 “走吧,我们进去。” 沈听榆的一只手挽着厉璟渊的胳膊,另一只手被顾荷拉了起来。 厉家最有声望的两个人把女孩围在中间,这已经足以说明对她的看中。 沈听榆尽量挺直背脊,至少不能让自己丢了厉家的脸面。 在众人安静又羡慕的视线中,顾荷把两人拉上了小讲台。 厉宅专门举办宴会的楼比外面的五星级酒店还要大,顶上挂着璀璨的吊灯,冷气从天花板的缝隙中渗出来,巨大无比的空间依然温度适宜。 寿宴正好到了开始的时间,顾荷要先做一番讲话。 厉家的其余人也自觉地站了上去,不过是站在三人的身后。 厉凌州坐在轮椅上,直接比所有人都低了一大截,他的脸上是伪装都藏不住的阴郁。 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人会刻意去关注他了。 毕竟现在掌权的人是厉璟渊,他的时代已经成为了过去式。 顾荷甚至还没有出声,下面的人就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老管家将一个麦克风递给了顾荷。 沈听榆能感觉到,这一刻的顾荷和平时在自己面前的顾荷有些不一样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荷花刺绣旗袍,整个人的气质亲和又不失凌厉。 年轻的时候一看就是女强人那类的。 “非常感谢大家百帮之中抽空来参加我的寿宴,大家送的礼品单子我都看过了,都十分喜欢,你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今天,是我八十三岁大寿的日子,生日嘛,年年过,年年办,对于我这种上了岁数的人来说,也就那样了。但今天,有点不一样,我有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需要向大家再隆重宣布一次。” 顾荷回头看向沈听榆,慈祥地朝她招了招手,“听听,过来。” 沈听榆看了一眼厉璟渊,在他点头后就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顾荷的旁边。 顾荷拉起她的手,高声对大家说:“这位,是我的孙媳妇儿,是我们厉家的大少奶奶,也是我们华舞国队的成员,刚刚拿下了国青赛的冠军。” 她的语气里满满都是骄傲。 沈听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出于礼貌,她朝台下的人微微鞠了下躬。 台下配合地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大家不由得想起,当初她刚刚被沈家找回的时候,也是这样站在台上,被隆重介绍。 但那时候的她明显很是怯场,双眼飘忽,手也不安地绞着裙摆,和此时的落落大方简直有天壤之别。 再后来,沈家这位真千金就开始有了很多糗闻,沈家人也鲜少会在公众场合提起她了。 而今天之后,大家有预感,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埋没了。 因为她身后的男人,眼神深情又骄傲,令人咂舌。 顾荷微笑着示意大家收一下掌声,明显还有话要说。 现场再次安静下来后,顾荷便道:“因为他们结婚结的仓促,而我的孙子有很多地方做得不足,所以亏待了听听。” 沈听榆下意识地摇头,她从来没觉得阿渊亏待过她。 顾荷接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孙子,“我的孙子在今天之前就向我借了一些时间,他有话要对我的孙媳妇说,接下来,请大家见证一件事。” 这下不止众人疑惑了,就连沈听榆都不解地回过头去看向厉璟渊。 男人幽深的瞳孔十分深邃,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顾荷往后退了几步,把场地让给了两人。 厉璟渊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沈听榆的身边,中途还接过了顾荷手里的麦克风。 众人的好奇心到达了顶峰,这个一般不发言,一发言就嚣张到了极致的男人,在妻子面前能憋出个什么屁来? 没有人知道,厉璟渊也紧张。 他这一辈子,近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绪。 沈听榆直勾勾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只听他说:“很抱歉,因为我的问题,亏欠了你许多。” 沈听榆蹙眉,她不认同这句话。 厉璟渊预判到了她想要说的话,直接打断道:“先听我说,好吗?” 温柔到能滴出水来的语气,如果不是不好说话,大家都有点想和身边的人讨论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被夺舍了。 沈听榆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我以前没有谈过女朋友,你是唯一一个。”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告白现场吗? 但像厉璟渊这样的人,竟然没有谈过恋爱? 就算他曾经一无所有,但至少脸和身材是在的呀,怎么会没有女孩子追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不想谈。 厉璟渊一直看着沈听榆的眼睛,眼里的认真让人沉溺。 “我以前的生活,大多时候想着的都是怎么活下去,我没有心思想其他的,所以对于谈恋爱和结婚的流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前几天奶奶提醒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我竟然连婚戒都没有准备。” 沈听榆忍不住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神色焦急地冲他摇了摇头。 外面那么多记者和狗仔,虽然说不一定能拍到里面的场景,但这些话很可能通过喇叭的扩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到时候网上对厉璟渊的骂声又会多起来了。 比如现在的台下,不少人听到这番话都觉得荒唐,忍不住指点了起来。 看见沈听榆着急,厉璟渊直接给了谢池一个眼神。 大家这才注意到谢池的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一张红布,托盘里面的东西看着像是个精巧的盒子。 特别像是……戒指盒。 不少人都猜到了。 沈听榆自然也能猜到,她神色很复杂,眼眶有些发红。 这些事情明明他可以私底下和自己说的,但他偏偏选择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说出来,这足以说明他的态度了。 当众把这件事情巨大化,如果以后他对自己有一丝不好,都要接受大众的审判。 这可比发誓有说服力多了。